朱月兰带着一个带着帽子的小胡子男人进了屋,小胡子男人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一个油纸包裹着的东西,递给了朱月兰。
“宋同志,你看看,是这个不?”
宋听雪眼前一亮,油纸包裹着一块上等的鸡血藤,她跟着于金生学习过怎么辨认一些药材的好坏,其中就有鸡血藤,这一块鸡血藤的品相是非常难得的。
“你们哪里找来的?这就是我要找的鸡血藤。”
小胡子男人看了看朱月兰,毕竟他做的事情不算光彩,要不是看在朱月兰的份上,他是不愿意和陌生人做交易的。
朱月兰冲着男人点了点头,似是安抚着男人的情绪,“宋同志,你知道的,这算投机倒把,所以他的规矩就是卖家不问货卖去哪里,买家不问货来自哪里,还请你见谅。”
宋听雪也定了定神,不像刚才那样激动,平复了心情后,她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小胡子男人,和原书里关翩翩那伯乐很像。
身材并不高大,留着两撇小胡子,头发洗净得很,一眼看上去就很精明的样子,事实上也是如此,这个男人在原书中的设定是漳市改革开放后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他在开放后额市场上混得如鱼得水,后来开乘上了金融市场的东风,一跃成为漳市的首富。
原书中,关翩翩利用自己首长夫人的身份,把投机倒把被抓的小胡子捞了出来,这件事让小胡子感恩戴德,后续一直为关翩翩提供各种便利。
什么关振国的工作,关建军的车子,以至于这人投资房地产后,还送了关家人一套临海的大平层。
这件事被陆临安发现后,两人不可避免地爆发了一场争吵,直到陆临安说出离婚两个字,关翩翩才消停下来。
想到此事,宋听雪把鸡血藤又还给了朱月兰,“朱月兰同志,你们不说这是哪里来的,我是不会收的,如果这是公家资产,那我要是收了,就是销赃,这个责任我是承担不起的。”
小胡子一愣,他捏了捏拳头,感受到自己手掌心里的汗渍,他不禁汗颜,眼前这个小丫头可真不好糊弄啊。
朱月兰见小胡子没有说话,她有些着急,这人怎么还不解释一下,该不会这玩意儿真的来路不明吧?
她拍了一下男人,焦急地说道,“你说啊,这是哪里来的?听雪同志是我们大院出了名的好名声,她不会害你的。”
小胡子低着头,打量着宋听雪,似是在考虑是否要说出来历的事情。
“咳咳,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瞒你,这一块是我从一位市立医院的医生那里收来的,我就挺奇怪的,你是怎么看出来这货来路不明的?”小胡子想了想,最终还是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的呢?
“这么好的药材难得一遇,况且漳市这边并不盛产鸡血藤,所以我并不觉得你能这么快就找到我要的东西,并且品质这么高。”
宋听雪眼神在两人和鸡血藤之间徘徊,朱月兰脸上写满了意外,她原以为小胡子的规矩是害怕卖家找买家麻烦,买家跳过他直接找卖家买卖,谁能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东西来路不明!
“你不是跟我说这东西来路没问题吗?这是怎么回事?”朱月兰有些后怕,要不是宋听雪察觉,万一被公安发现了,那自己不就是同犯?
小胡子有些羞愧,他暗地里做这个生意已经快两年了,居然被一个小丫头一眼看穿。原本他想借花献佛,借此搭上部队这条线,现在看来这事是成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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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望,射天狼
## 壹 清平乐
江南的九月,戏楼后院澄黄的秋菊在细雨秋风中摇摆,屋檐下雨水聚成一湾湾流水四处流淌着。
畅音楼的正堂里座无虚席,舞台上身段姣姣的女子迈着碎步缓缓亮相,伴奏的鼓点随即一停,而京胡咿咿呀呀地响起,随后其他拉弦乐器、弹拨乐器、打击乐器也加入进来。
戏台上的女子缓缓转过身来,婉转悠扬的唱腔在戏楼里传开,台下掌声雷动,楼上和楼下的看客不约而同的叫喊着,小二拎着茶壶穿梭在桌椅之间。
临近傍晚,雨停了下来,屋檐上滴下来的水滴依旧轻轻轻轻地敲打石板路,黄色的花瓣随着雨水和秋风满院都是。
看客陆陆续续地从戏楼里出来,三三俩俩的还在评价着今天的剧目,“这瑶卿姑娘不愧是畅音楼的台柱子,这一折《黛玉葬花》唱得啊快有素筠姑娘当年的风范了。”
“季班主啊,瑶卿姑娘的戏越来越好了啊,比得上当年当红的素筠了啊。”几个相熟的票友拉着正在门口迎来送往的季班主夸赞着。
“多谢各位捧场,瑶卿还年轻,还差着呢,各位多担待。”季班主拱着手回礼。
后台,元姝正拆卸着头上的翠钿,门房里的李叔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瑶卿啊,这是西北那边来的信,给你和班主的信,你看要给班主看吗?”
元姝接过信封,看着信封上写着元姝,季秋生亲启,字迹娟秀。元姝摩挲着信封上的字,轻轻一笑,元姝将信放在妆奁旁,“李阿叔,我晓得了,过会儿我和师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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