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轴转了好几天,杨默在冯副总和各科室负责人古怪的眼神中,大喇喇地把张林、苏宇等人临时调了过来,直接给他们安插了个“特别监察员”的身份,让他们前往各家单位帮忙监督和审核历史债务对冲以及帮忙协调重组工作后,便拉着同样忙的天昏地暗的土狗同学,大摇大摆回到自己村子了。
只不过与过年时候不一样的是,这次虽然同样蹭的是小车队的便宜,但车子已经从桑塔纳换成了三代雅阁;
而且,司机师傅也并没有像上次一样,送过来就走,而是非常害羞地表示,自己有些困了,想要在车上睡会觉,他这人睡得比较死,难说到了晚上也不会醒,到时候还得劳烦杨组长叫醒一下自己。
………………
不得不说,老一辈的人是真的省,即便杨默每个月都把工资一分不差地寄了回来,这半年下来,也不是一笔小数了,但父母依然舍不得给家里面添置新东西。
土墙还是那堵破破烂烂、宛如马蜂窝般的土墙;
屋里依然还是那副阴暗破旧的模样,就那么一张破旧的桌子和同样古老的几张竹凳摆在那……除了过年时候杨默新添置的彩电和冰箱外,便再无一样新东西。
让人无语的是,那台后世人根本看不上眼的17寸彩电固然连着插板,那台单开门的可耐冰箱的电源线却孤零零地悬在一個小板凳上。
按照自家母上大人的说法,“电费多贵啊,这冰箱一天吃的电费,都快赶得上一家人两天的饭钱了,等有客人来了,再插上电源给人家冰西瓜也不迟。”
好吧,对于老一辈的农村人来说,节约这两个字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但凡涉及到自个的事情,都是能省则省,虽然杨默并不认同这种做法,但二老在这方面很有些顽固,在加上在农村里太过显眼也不是一件好事,因此他也就没说什么。
不过还好,杨默家的客厅虽然很有些寒酸,但跟许多的齐鲁农村人一样,院子还是折腾的蛮有意思的……最起码,那棵顺着架子爬得茂盛无比的葡萄藤,还是很能给人遮阳庇阴的。
“后生、莹莹,你俩难得回来一趟,可得好好呆几天再走,你叔公我去年养了几头鹅,晚上去俺家,杀给你吃……尤其是莹莹,你妈说你最喜欢吃铁锅大鹅!”
说话的是杨默那位三叔公,半年没见,他的身子骨依然硬朗。
按理说,杨默、土狗同学和这位三叔公虽然扯得上亲戚关系,但毕竟是两个村子的人,而且作为长辈,从礼数上来讲,万万不该在这个时候主动上门拜会才对,但他就是来了。
事实上,不仅仅只是这位三叔公,葡萄藤下还坐着六七位年纪不等的、或眼熟、或不眼熟的长辈。
这些人都是被提前打好了招呼,今天一起被约过来的,而且全都是附近村子里真正说得上话的人……也就是所谓的“乡贤”。
需要强调的一点,在千禧年以前,乡贤有可能是村子里的一二把手,但村一二把手却未必一定都是乡贤,这里面的猫猫道道委实有点多……但整体来说,彼时的齐鲁农村,这种情况跟南方某些地区的宗祠文化有些类似。
杨默笑吟吟地看着这位热情无比的三叔公,捕捉到了对方眼神中的那丝渴望,
而土狗同学却能一脸愧疚地表示今天晚上还得回钻探公司,等有机会了,一定会登门,品尝品尝三叔婆的手艺。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这位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却活成了人精的三叔公为什么会对自己,尤其是土狗丫头这么热情。
去年帮小仓村解决了修路费用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就在半个多月前,杨默所在的村子,成为了第五农场青椒、大蒜、花椒和蚕豆的指定种植地之一……虽然收购的量不是很大,但给的价格却着实不错,最起码比种粮食划算的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为什么。
事实上,随着那十几家合作单位在杨默的指示下,借着“化解三角债”的时机在推动上下游重组之余,也同样趁着这个大好时机开始了供应链的梳理和流程重组,出于外人看不懂的一些考虑,像这样明明自己也有原料生产能力,但却外包给当地农户的事情委实不少……而且随着重组进程的加快,这种外包行为越来越多。
这位三叔公之所以对土狗同学这位小辈这么热情,甚至比杨默还来的亲近,说白了就是期盼着吕莹莹能不能从中周璇一下,看能不能让自个的村子也沾点好处,拿点订单。
之所以把重点瞄准吕莹莹而非杨默,其实原因很简单。
杨默这个经营指导小组的组长固然手握一票子项目的生杀大权,但他却是隐于幕后,而且主要跟合作单位的高层对接,因此只有国企系统内的人或者参与了这些项目的人才知晓他的厉害……甚至对于那些合作单位而言,普通的职工都未必知晓,要有一定的职位和干系才能接触到他的名字。
想想看,连国企系统里面的人都未必听说过他的名字,更何况村里面的人?
但吕莹莹不一样了。
土狗同学虽然只是个合同工,但作为许多项目的重点执行人,她这个品管部经理这段时间在对接工作中异常活跃,再加上默默百炸项目名气越来越大,因此反倒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