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何,明明各单位的临时监察小组在上周五就已经确定了下来,但真正开展工作,却等到了周二。
而且与其它单位动则二三十号人,六七个小分队的规模不同,身为带头单位的钻探公司,却只出动了八个人,而且只有两個小分队。
正当其他人以为这次行动是雷声大雨点小,长长舒了一口气的时候,事情的发展,却令所有人惊掉了下巴。
………………
林盘采油厂,三产服务公司。
阴沉着个脸的杨默坐在对方的会议室,面无表情地看着某位从钻探公司财务科抽调过来的组员呈递上来的几套账本。
与之前穆大小姐前往临邑第一国营酒厂开展工作的时候一样,呈递上来的这几套账本中虽然就存疑的部分做了标记,但却没有给出任何注释和说明。
冷冰冰地瞅了一眼这个到现在还在抱有置身事外妄想的蠢货一眼,杨默眼中露出一丝讥讽:“确定所有存疑的账务往来都标注上了?”
那名从财务科抽调过来的组员看着眼前这个忽然被临时指派过来的二分队队长,表情略有些不自在:“都标注上了。”
杨默点了点头,歪着头向某个方向看了一眼,便埋首翻阅起面前的几套账本起来。
那个方向是林盘后勤科所在的方向,而身为综合办主任兼第一分队的队长,张文顺正在那边带头开展工作。
虽然杨默不太清楚这个死胖子为什么会接手这个人人避之不及的任务,并且不惜冒着把综合办和自己搭上去的风险,但经过昨天一下午的拉锯交流后,他还是压抑着心中的鬼火,接手了这个烫手山药。
还是那句话,很多事情,要么你别沾手,如果不得不沾手的话,就一定要全力以赴;做一半留一半绝对是最蠢的做法。
所以……
不管那个死胖子究竟有什么苦衷,但既然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事已至此,杨默今天就没打算保留。
………………
10:01
一名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男子在公安科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入了后勤科科长室。
“蒋栋国是吧……麻烦确认一下,这些账务往来是不是你经手的。”
杨默抬头看了眼前这个表面无辜惶然,但瞳孔却明显呈现出放大状态的人,示意自己的小徒弟白蒙蒙把刚刚摘抄好的账务明细以及原始账本相关部分的照片(此时没有复印机,否则合订的应该是复印件)一齐递过去,让他确认签字。
蒋栋国看着面前那薄薄的几张账务摘抄明细,又看了看装在信封里的那一摞照片,脸上哆嗦了几下,忽然尖叫起来:“我不签!你们这是打算为了完成任务陷害我……我不签!我要见程经理!我要见程经理!”
杨默仿佛没听到“程经理”这三个字似的,扫了一眼被公安科工作人员按的严严实实的蒋栋国,却是冷笑了一下:“通过给合同工和新员工定制培训服、定课程以外的培训资料,三年内竟然贪了超过32万……可以啊你,觉得自己有冤屈,劳烦到时候自己去公安科说去!”
蒋栋国听到了“32万”这个数字,挣扎的更厉害:“我没有!你们胡说!你们乱泼脏水!”
杨默闻言,只是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公安科的工作人员把这货连着摘抄的账务明细一起带出去。
一旁从纪检科抽调过来的组员却阻止了他:“杨队长,这次是联合行动,又是交叉监察,虽然说我们主要负责检查问题,落实相关人员违规的具体证据的事情主要还是公安科的同志负责……但不管怎么说,你要调查人家,总归要把怀疑的点当场公布出来才行吧?”
这是联合工作的基本流程,虽然钻探公司此行已经确定了是张文顺和杨默这两个非纪检科成员负责,有些事情未必需要按照流程走,但现在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最好还是事先说出个一二三来比较好。
扫了一眼这位脸上表情永远是那副死人脸的纪检科骨干,杨默颔了颔首,表示接受了对方的善意,然后瞅了瞅一旁的小徒弟,这才哼了哼:“这种乍眼看上去名正言顺,实际上经不住任何推敲的小动作,察觉出里面的漏洞很难么?”
说着,杨默呷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茶水:“任何三产管理公司向新员工提供技术培训,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不只是新员工,包括老员工在内,每年展开3~4次业务技能巩固培训,这也正常;”
“从之前的账单上来看,这些培训的基础资料,负责这块业务的蒋栋国也的确是按照要求免费发放了……如果账本仅仅只是到这了,那蒋栋国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还能说他是兢兢业业的好同志!”
说到这,杨默抓起桌子上的财务明细,刷刷刷翻到了几处被标注的地方,然后敲了敲:“可是从三年前,也就是你成为员工培训项目负责人的第二年开始起,你竟然在年初第一场培训的时候,主动自掏腰包,给你亲自负责培训的那一组共计30名学员一人买了一双皮鞋……从那时候起,你的马脚就露出来了!”
蒋栋国脸色难看,争辩道:“我是老员工,把单位当成自己的大家庭,面对着那些生活不富裕的家属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