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开,张文顺满足地叹息了一声:“卤的不错,蘸水调的也不错!”
白蒙蒙将手里的那片猪蹄仔仔细细裹满辣椒,然后一口塞进自己的小嘴里:“是吧,好吃吧?……我给你说,我问过食堂师傅了,做这道菜的就是咱们贵州人,遵义的,虽然没有青岩醋调蘸水,但味道还算地道。”
“而且张伯伯我跟你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再说人家减肥最多就是晚上少吃些,哪有像你这样把中午饭给省下来的?”
“你要真想减肥,要不这样子,以后晚上下了班,我拉着你去打篮球,光节食不运动是瘦不下来的……而且你不要以为我个子矮打篮球就不得行了,我跟你讲,我在初高中的时候,去跟那些男娃娃打半场都不虚的!”
听着这小侄女像个麻雀一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张文顺笑了起来,轻轻拍了她一下脑袋:“都说了在这边要学着习惯说普通话,怎么说着说着又变成了方言?”
白蒙蒙捋了捋被弄乱的刘海,不乐意地嘟了嘟嘴:“我看除了我们部门外,公司里面好多人也是讲方言嘛,咋个到了我这就得必须说普通话?”
张文顺瞪了她一眼:“因为你的师父听不来西南方言!”
白蒙蒙嗤了一声:“听不来就听不来呗,慢慢习惯就好了嘛,这里是西南钻探公司,总不可能让上万人去迁就他一个吧!”
张文顺眉头皱了皱:“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他们可以不用迁就你师父,但你不行……你师父性子懒,如果觉得沟通起来累的话,很多你本该可以去学的东西,他说不定就懒得教你了。”
白蒙蒙不以为意地撇撇嘴,然后笑嘻嘻地挑了一块没有骨头的带皮鸡肉放在张文顺的饭盒里:“这不还有张伯伯你么,只要你交代一声,我那位新师父敢不尽心尽力地教我?”
这次的联合调查行动,白蒙蒙固然很是见识了一番杨默的能力,觉得自家父亲、张伯伯等人愿意付出代价把自己送给对方当小徒弟不是没有道理;
但同样的,在见识了这位想新师父的水平后,却也对杨默忍不住又重新升起了一丝轻慢之情……眼前明明那么大一个坑,在自家张伯伯的指挥下,这位新师父却依然毫不犹豫地往里面跳,这么听话的人,这年头真的很难找到了。
张文顺闻言,眉头再次扭成了川字。
傻侄女……这就是他最担心的事情好不好!
包括这位小侄女在内,钻探公司绝大部分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与杨默之间的微妙关系,也根本不知道那个年轻人的水有多深,以及对自己有着何等重要的价值。
在他们眼里,杨默无非就是一个办事很有能力,也深受自己赏识,对自己更是言听计从的下属而已。
偏偏杨默这小子表面上油腻腻的,但骨子里却傲的很,刚刚过去的事情本就给两人之间原本极为良好的关系划了一条长长的裂痕,
要是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卡一卡物理节点,其他人都产生了自己这位小侄女这样的认知,那自己想要修复跟杨默之间的关系,可就真的难了!
最要命的是,杨默根本不是只有自己这条船可以坐,人家的选择很多!
如果是在三四个月前,他还无需如此担心,毕竟穆大小姐虽然一直想要拉拢杨默,但那是条看起来金碧辉煌,但实际上根本吃不了深水的平底船,以杨默的聪慧程度,自然不会犯这个傻。
但是现在……
穆大小姐那边的那艘船已经可以尝试在深水区航行了不说,看中那小子的有份量的人也不止这女人区区一个了好不好!
想起忽然被穆大小姐拉走的杨默,张文顺烦闷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以一种非常严肃的表情看着自家的小侄女:“钱丫,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也不管别人怎么想,但你有一定要记住……”
略一停顿后,张文顺的口气认真到近乎严厉:“你,绝对!绝对!不允许对你的师父有任何轻慢之心……我跟你师父之间的关系,也绝对!绝对!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只是个单纯的上下属关系!”
放下了筷子,张文顺身子微微往前倾,双手交叉拱膝,表情有种说不出的严酷:“侄女,不要怪伯伯说话难听……从今天开始,如果我发现你对你师父有任何的不敬,或者说表现出任何轻慢的态度,我立马帮你打铺盖,把你送回贵州!”
看着眼前这个忽然让自己寒毛都竖起来的伯伯,白蒙蒙脸色有些发白。
“好、好的,我知道了……”
………………
而正当张文顺板着脸,严厉告诫着自家小侄女时。
临邑县,盘河的某段水域的岸边。
杨默提了提半天都没动静的鱼竿,然后一脸不满的嚷嚷道:“喂喂喂,大小姐,你行不行啊,我都快饿死了都没见有动静……你找的这窝子真的有鱼?”
一袭白衣长裙的穆丽雅笑吟吟地坐在马扎上,然后从旁边的口袋里递了一只烧鸡过去:“放心吧,肯定有鱼……我一位非常善于垂钓的长辈是这么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