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三。
明天就是除夕,除了诸如默默百炒和默默百售这一类便民服务性项目之外,各家单位也终于放假了。
不过与往年的乡下热闹城里稍显冷清不同,今年的DZ市可谓是年味十足。
而且……
这股年味跟齐鲁其余地区截然不同,很有些天南地北混杂的感觉。
“老龙头上一对角(guó)哦~”
“来到你家讨蜡烛哦~”
“你家的蜡烛还没浇哦~”
“来到你家讨粑粑哦~”
这是某些越来越整热闹不嫌事大的默默百炒的店长和员工组织的闹春活动,大约是因为开放年夜饭经内部讨论已经被确定下来变成保留节目,因此除夕夜要在DZ市里渡过的她们,毫不见外地把自己家乡过年的习俗给搬了过来。
而很明显,这是一支来自铜仁地区员工组成的龙灯队……虽然按照铜仁那边的乡下习俗,要大年初一才开始摆龙灯,但是深知齐鲁这边过年习俗的她们,才不会傻傻的到时候晃荡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自讨没趣呢!
不过说实话,这支由十几人组成,每人举着一截由秸秆扎成的龙身,龙身上又插着红蜡烛的舞龙队,完全颠覆了齐鲁人对于舞龙的印象。
尤其是这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店长们一马当先地举着龙珠,逐家逐户地敲开们,用着西南腔唱了一大段后,一堆举着龙灯的人却起哄似地非要执着地向主人家讨要一碗米、且只讨要一碗米,这种奇特的风俗着实是让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的齐鲁人新奇无比。
因而,虽然这支龙灯队伍仅有区区的十几人,但一路尾随跟着看热闹外加起哄的齐鲁本地人却是足有近两百人之多,中间还夹杂着他们变调到贵州人都听不懂的铜仁腔,堪称一道极具喜庆意味的风景线。
当然,除了这支迥异于北方风格的龙灯队之外,今天的市区里还活跃着其余天南地北的元素。
有一大群身穿戏服,带着翅帽,画着油彩妆,手拿着巾帕,迈着探戈似的步伐,随着铜锣和梆子手的号令不断俩俩捉对斗歌的…………从口音来看,这应该是巴蜀某个地区的保留节目,就是不知道是哪个项目的职工自发组织的。
有扛着收音机,唱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山歌,手挽手左三步,右四步,然后强拉着感兴趣的路人入伙,将圈子越滚越大,直接把半条街都霸占掉了的男男女女…………这应该是滇南的职工和家属在放纵自己,而且从肤色和口音来看,应该是楚雄那边的。
有踩着高跷排队行走,时不时地分队捉对,然后危险系数极高地单腿翘起,彼此互相捉住高跷腿,组成一個方形或者六边形图案……这应该是那些今年才从隔壁大量涌进来豫省老乡,从对方还没来得及化妆,仅仅披了身表演服就匆匆上阵的模样来看,估计也是被那几十支西南队刺激到了,临时起的意。
当然,既然是过年,那自然少不了由市里面组织的大型秧歌队和抬阁。
或许是因为今年被提为地级市的缘故,即便市里面的预算紧张,但在这一块却依然十分舍得投入,足足组织了30多支秧歌队以及4队抬阁……这要是放在往年,绝对是万众瞩目,只不过今年忽然涌出来的新奇东西着实有点多,因此即便抬阁上的小演员们个个都喜庆无比,秧歌队里的丑角们也在卖力滑稽逗乐,但风头还是被硬生生压了下去。
……………………
“喂,当家的,别在那干瞅着了,搭把手啊!”
穆大小姐有些艰难地将一大箱冰冻海鲜抬起了一半,发现自己根本抱不动后,这才嗔怨地叫唤了某人一声。
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自家男人的称呼变得多样化了起来,根据场景和心情的不同,从杨默到杨总,再到混球、坏人、哥哥、当家的,不一而足,甚至在某些私密时刻,还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矣的称呼。
杨默闻言,这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扭过头来嘿嘿一笑:“当家的?这才四个小时不到就改呼了?”
穆丽雅闻言,顿时一抹红彩飞上了脸颊,威胁似地瞪了自家男人一眼,手脚却变得有些绵软了起来。
她是昨天晚上回国的,两人新婚未久,又是聚少离多,自然免不了一顿缠绵。
说来也奇怪,明明自家男人是个疏于锻炼的死宅,但这个混球在有些时候却体力好的惊人,亏得自己在愧疚之下还刻意迎逢,结果这个兽性大发的家伙,却足足把自己折腾了半个晚上…………再加上半个早上。
虽然说每个女人见到自家喜欢的男人如此迷恋自己的身体都会感到骄傲,甚至还有种很吊诡的窃喜,但问题是,你也要受得了才成啊。
所以无奈之下,面对着自家男人眼中久久消散不下去的绿光,穆大小组只能如同一只小猫咪般的投降求饶。
求饶嘛,那用上的称呼自然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矣。
杨默见她脸红了,顿时哈哈一笑,深知自家女人薄脸皮的他也没继续调戏下去,而是蹲下身子来,合力将那箱死沉死沉的冰冻海鲜抬上了外形还算低调的桑塔纳……这年头,这种按箱卖的海鲜都是连着水一起冻成大冰块的,重量着实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