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全都是在为自己的遭遇鸣不平,并呼吁社会各界关注此事。
这么一个乡镇振兴先行先试的样板,
这么一个城乡融合发展的新支点,
这么一个被组织上重点表扬和推荐的特色小镇;
这么一张耀眼的城市名片,
似乎一夜之间从云端掉跌落到了谷底……
………………
杨默还在那铺垫情绪,赵老就忍不住打断了他:“啥?被销户了!?小子,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这么好好的一个项目,怎么就被销户了!?”
也不怪以赵老的年纪和地位还如同一个小年轻一样沉不住气。
作为一个爬过雪山,淌过草地,出生入死过无数战场的老红军,后世活的越发精致的年轻人是很难理解他们的家国情怀和阶级情怀的。
正是因为亲眼目睹并且经历过建国之前农村地区的种种悲苦与不堪,诸如赵老这一辈人中的大多数,对于让农村基层的那些百姓能过上好日子这种事,才有着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坚持。
用后世网络上的那句话来说,正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才总想着给别人撑把伞;正是因为知道绝大部分基层农村的百姓有么多不容易,所以才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可以让这些庄稼汉过上好日子的机会。
这其实才是赵老明明跟杨默没有什么直接意义上的统属关系,甚至诸如产权金融化交易等模式其实在当下是有些踩线的,但却依然愿意明里暗里给予这个年轻人许多支持的原因。
无它,杨默这三年来干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在直接或者间接地帮着德州兰陵两地的农村基层改善经济状况;而这些地区农村基层肉眼可见的经济发展,也当得起赵老对这个年轻人的无私支持。
所以,当杨默之前讲出那两个故事之后,察觉出这其中深意的赵老,一方面将岛国在故事里遭遇到的重挫深深引以为戒,另一方面却也为这个年轻人在故事里所“假设”的强村公司模式感到无比的欢喜。
很简单,只要将杨默之前所做的种种稍微梳理一下,就会发现他的做法跟故事里的强村公司模式有着高度相似之处,一样的以集体经济作为突破口,一样的在初期借助国企系统和行政系统喂饭吃,一样的将产业重心环节和流通环节向基层转移。
所以在赵老看来,强存公司就是一剂灵丹妙药,一剂可以在不严重增加国家负担的前提条件下,盘活农村基层甚至是区域经济的灵丹妙药,而这一点也在第三则故事的前半段得以印证……行政系统只需要在前期给予政策支持就能有效撬动民间资本,进而将三个原本贫穷落后的村子在几年的时间里变成富强村,同时额外增加至少数千个直接就业岗位,还有比这更好的双赢模式么?
所以,杨默刚才的急转直下,就让他在情感上非常难以接受了。
他实在是想不出,如果连这样的模式都无法有效撬动集体经济的发展,让无数农村基层脱贫致富,哪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实现这一目标?
杨默已经是他所见过的人里在这一块最有想法,最有成绩,最有说服力的人了,如果连他在故事里假设的那种强村公司模式都无法成功,那么……
那8.4亿的农村基层百姓,真的没有过上好日子的希望了么?
这才是赵老最难以接受的。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混沌中浑噩迷沉了无尽岁月的你,明明看见光亮就在触手可及的眼前了,可结果等到你真的伸出手去触摸,却发现,那扇本来已经打开了一半的门,却咻的一下关的死死的。
这种强烈的落差,邻近希望之前的绝望,才是让人最崩溃的。
看到赵老有些激动,杨默瞅了瞅表情还算平静,只是眉头也是高高耸起的高庆峰,赶紧双手平压,示意这位老人家不要激动:“赵老,先别急啊,等我把故事说完,把里面的前因后果梳理一遍再急也不迟啊……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完美的模式,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搞清楚这里面的种种不足,然后尽可能地去在一开始就尝试修复不足,或者在必要时候明白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取舍而已。”
听到杨默的话,高庆峰向他投来一记略显诧异的目光,赵老的情绪却也迅速的平复了下来。
“你小子说的也对,这个世界上的确没有真正完美的模式,如果真的有……那一定是陷阱!”
赵老想了想,稍显烦躁地摸出一根烟来叼上,然后顺手派了两枝出去:“不过你小子就别整天捏些有的没的了,直接说重点就成……那个三瓜公社,为什么会忽然失败了?”
很显然,到了此刻,赵老已经压根底不相信这个故事是那些知识分子编造出来的“科幻故事”了,如今的华夏,连像样的经济学家都没多少,这些民间的文人,哪里编造的出来如此具有洞见性且逻辑严谨的“故事”?
TMD这三个故事要是真的是民间文人编出来的,那他二话不说,立马给那人报送茅盾文学奖和孙冶方经济科学奖;甚至如果那人是行政体系内的话,还会力排众议给他申请一枚七一奖章。
只不过……
哼!
老头子我敢报送,你这小子敢把人给我拎到面前来么!?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