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临近年关的原因,大街上的小摊小贩少了不少,倒是各大银楼、成衣铺子里挤挤挨挨,热闹非凡。
忙完家里的事情,秦玉娘叫住高云霄,说要带她到前街的铺子里扯上几批棉布,给家里人赶身新衣裳。
“我有新衣裳,舅娘。给外公外婆和小宝扯布吧。你也做身漂亮衣裳,你身上的衣裳都穿好几年了。”
高云霄知道现在家里的情况,她的棉袄是段二嫂给套的新棉花,虽然样子丑了些,可穿着还是不错的。她不做新衣,就能给省下给舅娘添件衣裳。
“有有,都有。给你外公外婆扯一身,给你和小宝也扯一身,舅娘的衣裳还有许多,等天暖和了再做也是一样的。”
高云霄看着秦玉娘那身洗的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短袄,摸了摸自己胸前的那块银饼子,这还是舅娘给的呢,从西北回来,忘了还给舅娘。干脆今天就用它给舅娘置身衣裳吧。
绸缎铺子里的人不少,挤挤挨挨的大部分都是些年轻的媳妇。
秦玉娘带着高云霄,教她怎么挑选制衣用的布料,她们这次主要买的是些细棉布。
二人商量着,给韩氏和贺含之各挑了匹玄色的布料,因着贺佑山的原因,小宝和高云霄的衣物也都选的是素色的布料。
趁着秦玉娘和小二问价的功夫,高云霄选了匹豆绿色的细布,让小二拿给掌柜的一块儿结账。她记得自己初到这个家里来的时候,舅娘给她盖的那件褙子就是豆绿色的。
秦玉娘来和掌柜的会账,很快就发现端倪。
“掌柜的,我没要这批豆绿色的布,你多算了。”
秦玉娘麻利的将那匹细布挑了出来。
掌柜的不明所以,疑惑地望向一旁的小二。
“是我要的,我给舅娘挑的。舅娘你要是不要,那我也不要了。”
高云霄说着就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那块银子,放到掌柜手里的秤盘上。
秦玉娘看着高云霄,心里淌过一阵暖流。这个小姑娘和她的母亲一样,贴心温柔,就连那股倔强,也和贺佑水一模一样。
腊月二十八,贺家的豆腐坊终于停工了。老黄父子去送老客户预定好的豆腐,秦玉娘和高云霄在家里洗刷石磨和豆腐包什么的。
韩氏带着小宝到街上玩儿,顺便再给家里添些年货。一家人分工明确,各自忙碌。
“云霄,你帮我拿着这两块布料,咱到前面你张婶子家去一趟。”
秦玉娘手里端着一盆刚做好的豆腐,招呼高云霄来拿着桌上的布料。
“这是张婶子订的豆腐吗?我跑一趟送去就行。”
高云霄说着就要去接秦玉娘手里的豆腐。
“不是,你张婶子手巧,她裁出来的衣裳更合身,她会的样式也多,我是想着让她帮帮忙,把咱俩的衣裳赶出来,我好腾出手来,做你外公外婆和小宝的衣服。”
秦玉娘嘴里这么跟高云霄解释,可心里明白,张寡妇是个要强的人,如果自己不找个借口,她是万万不会收自己的豆腐的。
果然如秦玉娘料想的那样,她端着豆腐刚一进门,张寡妇就将她往外推。
秦玉娘一个闪身进了屋里,回头就对张寡妇没好气的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来求你帮个忙,你连嘴都不让人张啊。”
她和张寡妇差不多同时嫁进登科巷,相识多年,彼此已经熟稔,这种玩笑话说来,张寡妇也不会生气。
张寡妇见她半嗔半怒,连忙陪着笑脸哄她,“说说,谁不让你说了。”
秦玉娘将豆腐放到桌上,拉过站在她身后的高云霄,推到张寡妇面前。
“想着让你帮我跟云霄做两身衣裳,我知道你的手艺好,这不来求你了吗?”
将布料展开给张寡妇看,秦玉娘跟她商量着做个什么样的。
“我还当是什么事儿,这点小忙也值当的你拿那么多豆腐?”
张寡妇说着就从做针线的簸箩里拿出一条软尺,开始给秦玉娘量尺寸。
“我看你现在的精神比前些日子好点儿,咱过日子就是活一口气,就该这样,打起精神来才能把日子过下去。不为自己,也得为了孩子不是?”
秦玉娘抬起胳膊,让张寡妇给她量胸围。她和张寡妇的情况一样,这话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你说的是,前几天子安学堂里放假,他说夫子免了他明年的束修,想让他参加明年的院试,看看能不能考中秀才。”
张子安早就考中了童生,成绩在学院里也一直是名列前茅。
“那这对孩子来说是好事啊。”秦玉娘也替她高兴。
“嗯,左右我们娘几个再苦半年,要是子安能考中秀才,家里的税银不用交,夫子说还有商会每月给赞助五两银子,这样家里的吃喝就不愁了。”
“肯定能考上的,子安进学这么用功,那孩子又聪明,考个秀才一定不在话下。”
秦玉娘自信满满的对着张寡妇说。
给她量完衣服,张寡妇又拿着软尺给高云霄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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