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永梅缓缓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枝儿早就让人摆好了饭。
祁永梅净完手坐下来,餐桌上那道绿油油、鲜嫩欲滴的蓑衣黄瓜,散发着诱人的清香,令人垂涎欲滴。在这个寒冷的冬季,新鲜的蔬菜,实在是难得一见。
“这是内府送来的?”
“不是,奴婢去问了,是长公主的一个皇庄里打了温泉,附近的地里气温要比别处高,佃户们试着种出来的,一共也才没几根。”
接连着吃了几口,祁永梅看着黄瓜,思绪早就飘到千里之外了。
今天上午,少夫人的表现让她觉得很怪异,心中泛起一股疑惑。
当那些婆子们汇报自己手头的事务时,少夫人表现得很茫然。就算在家做姑娘的时候没有学过,可是总该看过袁夫人理事吧,多多少少都应该知道的,不该是一脸的懵懂啊?
少夫人整个人都让她觉得怪异,仿佛藏了什么秘密,可又探寻不到原因。
高云霄的午饭是在长公主的院里陪她用的。
长公主吃饭时,每顿都喜欢饮上二两酒,跟过年时和高云霄她们饮的果酒不同。
高云霄看着长公主一口饮尽酒盅里的酒,心里极其好奇。长公主不怕辣吗?她以前尝过外公和黄爷爷喝的高粱酒,味道辛辣浓烈,入口就是烧灼感,像吞了一团火下肚。
“祖母,我能尝尝您的酒吗?”
高云霄有些好奇,长公主一个人的时候,喝的是什么滋味?
“好,好,石榴,给她取个杯子。”
长公主饶有兴趣的看高云霄自斟自饮,像个小仓鼠一般,双手捧杯,先是浅浅的尝了一点儿,可能觉得没什么刺激,紧接着一口便倒进嘴里。
却又被翻上来的酒劲儿呛了一下,引的她连连咳嗽。
高云霄的狼狈相,惹得长公主开怀大笑。她就喜欢这孩子,真实不做作。
“这酒你感觉怎么样?”
石榴帮着高云宵连拍了几下,才渐渐制住了她的咳嗽,此时她整张小脸都被呛得通红,配上那双湿漉漉的黑眼睛,整个人可爱极了,让石榴都想搂进怀里,好好的揉上一揉。
难怪长公主会喜欢。
“刚喝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是,怎么说呢,回味无穷。”
高云霄没品过什么好酒,自然说的不准确,到肯定比外公的高粱酒喝起来顺口。
这酒是内府进贡的玉堂春,入口柔,回口甘。看似平淡,后劲儿却大。
“那和你以前饮的果酒比呢?”
“我觉得还是果酒好喝,不似这个厚重。”
高云霄喜欢果酒的清爽酸甜。
长公主笑吟吟的让石榴去给她取壶果酒,自己接着品她的玉堂春。
少年人都是如此,有喝酒的心性,却还没有酒量,喝的是果酒的酸甜,只有经历风雨,知道酒能佐以各种故事,咽下万千滋味,方能体会到这烈酒的美妙。
慢慢教吧,左右是个好苗子。长公主收起发散的思绪,将话题转到上午的事情上。
“今天上午听了你母亲理事,感觉怎么样啊?”
长公主知道她的身份和过往,高云霄也不用再掩饰。
“起初确有许多难以明悟之处,慢慢的又觉得侯府规模宏大,各部所需处理之事繁多,夫人着实不易。”
“要是换做你来操持侯府,你觉得该怎么办呢?”
“不知道,我对府里的事务还一窍不通,需要学的事情很多,现在还不敢妄下结论。”
长公主没想到她会给个这样的回答。这丫头既不冒进,又不妄自菲薄。心里对她的赞许又多了几分。
两个人正说着话,忠勇侯霍雄挑了帘子进来。他早上进宫去复命了,这会儿还是一身绯色的公服,应该是刚从宫里回来。
高云霄见了他急忙行礼,就要告退。
“父亲和祖母慢慢聊,儿媳先告退了。”
“不用,你就坐在一旁吧!朝中的事情听听也无妨。”
忠勇侯霍雄表面上看似平静,但心中实则对母亲雷厉风行的举动深感钦佩。昨日刚刚提及要确立高云霄掌管家事,今日便将其带在身旁,显然是打算亲自教导。
“吃饭了吗?”
长公主权势再大,首先她是个母亲,关心孩子是她的本能。
“吃过了,皇上留了我和吴永亮将军一同用饭。”
“吴永亮,祖籍江南那个?”
“嗯,皇上过完年想向广平王开战,准备让吴将军担任统帅之职。”
“你怎么看?”
“皇上让我抽调十万精兵去驰援吴将军。”
“十万?那西北边防怎么办?统共不过三十万的兵,这一下抽走那么多,守城都有些艰难。”
霍雄身为守将,当然更清楚西北的状况,可是今天皇上是直接下的命令,不是询问商量。根本就不给霍雄推脱的机会。
“我看呐,皇上这回是真下定决心要收拾广平王了。十年过去了,他总算是认清现实了。”
当初皇上登基时,广平王父子公然宣称自立为王,与朝廷划江而治。
“哼,我倒是觉得皇上和朝廷怕是真的没钱了。皇上是想通过讨伐广平王转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