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汪三水的定风寨早就成了附近最大的土匪窝子,光是青壮的土匪都有近一万人。
不过因为有霍骁在,定风寨里的土匪倒也不做杀人放火的事儿,但是抢夺客商,打劫富户的事儿,霍骁也是拦不住,毕竟土匪也得吃饭不是。
就这样,霍骁和汪三水达成了一种默契,一种兵与匪的默契。
回到寨子里,霍骁将探查到的消息报告了汪三水,两人和几个头领一商量,一个清晰的计划就制定完毕,抢劫这件事儿他们毕竟是干熟了的。
接下来就是按计划进行了,起初一切都很顺利,可是粮食运到一半的时候,西北军不知道怎么就出现了。
一众土匪怎么能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的对手。
汪三水当即就命人带着能抢到的粮食先撤,留下霍骁在后面断后。
就这样,陈老爷存储了两年的粮食,幸而有西北军出手,得以保住了一半儿。
不过后来陈老爷为了感激西北军的救命之恩,将粮食半卖半送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
这些事情,高云霄自然是不知道的。这几天她忙的团团转,因为吕继业从西北回来了,还拉回来了不少的玉石料子。
这几天高云霄都在跟着吕继业学习识料,辨料,恶补玉石的知识,用他的话说就是,她可以不精,但该懂的知识和行话,还是要明白的。
就算她日后是心甘情愿被骗,也要先学会跟骗子沟通不是,不然她一口白话,骗子根本就不屑骗她。
“少夫人明天最好做男子打扮,明日我带你去逛城东的玉石市场。”
吕继业瞅了瞅高云霄的身量,发现她的身高跟他不相上下,觉得她男装打扮应该也看不出来什么。
这样要求高云霄,倒不是女子不能出门逛市场,而是那里鱼龙混杂,男装打扮能省去不少事情。
城东的玉石市场是京城的玉石铺子和金银楼选料选货的地方。基本上西北的玉石,南洋和西洋来的海外玉石,还有南边儿过来的石料,在这里都能找到。马家在那里就有专门的供货铺子在,这次他拉回来的一部分石料就是要放在那里出手的。
每年年底,玉石市场还有一年一度的赌石活动在,各家铺子也会拿出自己压箱底的好货在那天出手。
吕继业带着高云霄去逛玉石市场,就是想让她先在各家铺子跟前露个脸,到时候参加赌石大会的时候,也好让人记住。
“玉石这个行业,不坑熟人,也不坑生人,坑的就是半熟不熟,半懂不懂的人。”
吕继业领着高云霄走了几家铺子,看了一些石料,回头跟她总结道。
“为什么这么说?”
高云霄觉得每家铺子的人对她都很热情,并没有一定要她强卖的事儿啊!
“熟人懂行,知道玉料的情况,他想骗也骗不了。生人因为知道自己不懂行,所以干脆也不会花大价钱去买料子,顶多是花个几十几百两的小钱来玩玩儿。骗也骗不了几个钱儿,唯独这半懂半不懂的人,才肯花大家价钱来买石料。”
吕继业看她有些疑惑,接着解释道,“这种人,你说他不懂吧,他知道石料的价值,你说他懂吧,他还不看料子,很容易就被懂行的人忽悠了。你知道刚刚咱们逛的那个店家,给你推荐的那个料子值多少吗?”
“他说是最少也得两万两。”
高云霄记得清清楚楚,在玉石市场里转一圈,她才切实的感受到什么叫烧银子。
“那你觉得那块料子值多少?”
高云霄刚想要给个估价,发现她此刻脑子里想的,真跟吕继业说的差不多,她既觉得那块料子确实不错,但又不知道该值多少钱?
依着她自己对做生意的了解,高云霄勉强伸出一根手指说道,“怎么着也得一万两吧!”
一万两的东西卖两万两,在高云霄看来就是暴利。
吕继业听了他的话,却只是轻笑一声。
“那先生觉得值多少?”
高云霄看他伸出两根手指在自己面前晃动,只觉得一阵眼晕。
“两千两?”
这也太没天理了吧!这简直就是抢银子。
吕继业却仍是摇头,轻轻吐出一句,“是二百两。”
高云霄觉得自己眼前发黑,还有没天理了,二百两的东西敢卖出两万两的天价。
“那块料子,他给你讲的天花乱坠,听起来确实不错,按照他的说法,开出来的东西也得值那个价儿。可是那都是理想的状态下,老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块料子里有两条大裂,根本就开不出大货来,连对小镯子都开不出来。”
一块料子要是连对镯子都开不出来,那他基本上就挣不到什么银子了。
“而且那块料子里面的杂质也多,估计情况好了能做几块牌子,否则就只能车成珠子,串成链子了。”
那就是最不值钱的方式了。
听了吕继业的讲解,高云霄总算切实感受到了袁大奶奶说,他家差点为了几块玉石料子倾家荡产的感受了。
难怪她说玉石的水深,这样看来,何止是水深,对外行人来说,根本就是深不见底。
这一刻,高云霄心里不禁暗自庆幸,幸亏遇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