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猛然发难,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她那一桌子坐的都是村子里的人,又个老婶子被溅了一身的菜汤,气愤开骂。
“林老太,你干嘛呢,今天可是天赐的好日子,你就算是要发疯也用不着挑今天吧!看看我这身衣服被你糟践的,这可是我特意新买的衣服,你得给我赔!”
林老太理都没理她,往地上一坐久开始嚎啕。
她掀了桌子,瞧着倒像是受了多少委屈似的,“大家都来看看啊,我家小儿子都这样儿了,这天杀的丧良心的还有空在这儿摆喜宴庆贺!这是要逼死自己亲弟弟,逼死我这个老婆子啊!”
“我最疼的就是这个小儿子,掏心掏肺是我身上的一块儿肉啊。养了个这么没良心的也不知道帮一把,要是他真出了什么事儿,我今后可怎么办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林大郎一家正在院子里招待客人,听见这边的动静赶紧赶了过来。
瞧见地上坐着的林老太和李氏,这火气也上来了。
她从前不与他们计较也就算了,今日是天赐得中秀才,特意摆的酒宴,她们竟然还要来闹,是真当他们没有脾气吗。
“你到底要做什么,以前你闹腾也就算了,今天这么多人,你就算是再不喜欢我家孩子,也不用再天赐的大日子里闹腾吧?!”
顾氏冷下脸来,有些员外隔的远,不知道他这一家子的情况,瞧着也多少明白了。
怕是这老太太和林大郎家关系不怎么好。
他们本就是为了结交林天赐来的,就算真是林老太有理,他们肯定也是向着林大郎一家的,况且这老太太一来就掀桌子,显然是她蛮不讲理。
众人瞧着林老太,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林老太却没瞧见,自顾哭嚎着,李氏扶着林老太,“劝和”道:“大嫂,娘又不是不知道娘多在意四弟,就算咱们已经分家了,可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视线落在林天赐的身上,“我知道,你家天赐有出息,考中了秀才,自然是看不上我们这些穷亲戚的,可你就算是像是装装样子,现在四弟出了事儿,你们也不好真的见死不救吧。”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的,叫顾氏听着很是不舒服。
却也一时反驳不上来,倒是林天赐往前站了一步,“奶奶,你有事儿不如直说,突然闯进来就掀桌子,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这么先把帽子扣上了。你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还能帮帮忙呢。”
“是啊,你这突然掀桌子,这谁受得了啊。”
“本来今天大家都开开心心的,突然就闯进来,要不是看你是人家的奶奶,恐怕早就把你们扔出去了。”
“这说了半天也没说到底是什么事儿,倒是阴阳怪气听了半天,你到底是有事儿没事儿啊?”
村子里好事儿的都知道林大郎和林老太之间的事儿,对林老太没什么太大的好感。
那些员外们多是经商的,精明的很,李氏和林老太的这点儿小心思,还逃不出他们的眼睛。
众人纷纷向着林大郎一家,李氏脸上有点儿没脸,林老太却满心都是林天赐说的会帮忙的话。
明明人家说的是“说不定”,她却已经当他答应了。
心下一喜,赶紧将事情说了出来。
在场的人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嘲笑的声音愈发大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原来是林老四去青楼被扣下来了,我记得他前些日子不是和天赐一块儿去赶考了吗,怎么一个中了秀才,一个却去了青楼呢。”
“你这话说的,要不人家中不了呢,也不知道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自己儿子能考上状元的,结果秀才都考不上,现在还要人家去捞他。”
“这都是一家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这林老四也真是好笑,早些年被赌坊追上门,砍了一根手指头,现在又因为没钱被扣在了青楼里面,还真是不务正业到了极点,这样的人要是都能够考中秀才,隔壁村那个傻子也能考上了。”
林老四就是林老太的逆鳞,听自家老四被这么说,林老太可就不高兴了。
只是眼睛还盯着林天赐,心想着等拿了钱,将老四接回来,她绝对不会放过这群长舌妇,活该烂舌头!
林天赐还没开口,倒是有人主动说可以帮忙将林老四接回来。
说话的是镇子上开染坊的老板,他倒也不是想要帮林老四,主要还是想结交林天赐。
虽然双方关系不好,但林老太和李氏显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倒不如由他出面摆平了,也算是让林天赐记自己一个好。
况且他生意做的大,几十两银子,他也没放在眼里。
林老太眼露欣喜,见林天赐不说话,赶紧眼神催促,叫他答应。林天赐倒是也没有拒绝,跟染坊老板道了声谢,“这钱就算是借的,到时候会还给你的。”
他说会还,却没说由谁来还。
染坊的老板是个聪明的,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接话道:“一点儿小钱,也不算什么事儿。”
转头看向林老太,林老太知道这位爷愿意帮自己儿子还钱,对他很有好感。
又见他将自己扶起来,和善地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