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色铜钱纸,下半部分已经被烧没了,剩下的上半部分,边缘也留了一圈焦黑烧痕。
而在那剩下的纸上,明晃晃红色的朱砂字写着:江逾清。
正是江家少主的名讳。
这纸是昨日瑶光从未燃尽的火盆里面拿出来的,江夫人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的字迹,脸唰的一下白了。
还不等他夫妇二人辩解,怀中的孩子便已惊觉不对,挣扎着从江夫人的怀中跳了下来。
困倦天真的神情陡然散去,稚嫩的脸上露出狰狞姿态。
江夫人被吓了一跳,只觉得陌生。
江风赶紧搂住了江夫人。
“捉住他!”倩云厉喝一声,那孩子已经动作迅速地跑到了饭厅门口。
他们本就离着门不远,反倒是倩云一行在餐桌的另一边,一时过不去。
眼看着那孩子就要跑出饭厅了,手刚碰到门口,便感觉到一阵灵力阻挡,“阿云”眼中露出骇意,整个人被震得向后连退两步。
恨恨地咬了牙,龇牙咧嘴得抬手。
胖嘟嘟的掌心瞬间笼罩了一层浓郁的黑雾,猛地往那门口攻去,却始终没能破开分毫,倒是自他脚底,生出一道阵法。
将他整个人生生笼罩在阵法之中,随着他的挣扎,将他更紧紧束缚其中。
翠绿色的阵法在他脚下缓缓流淌,是昨夜瑶光特意千里传音,同魏长老学的能控制邪祟的阵法。
名唤锁灵阵。
方才江夫人抱着“阿云”一进来,瑶光便开始布下这个阵法了。
失误了两次,才总算将这阵法布置完成。
好在他们的方才的注意力都在楚上饶和江家夫妇身上,又有阿雪师兄挡着她,才没叫那邪祟率先发现。
“你们做什么!快放开我的阿云!”
江夫人方才还被那孩子狰狞的面目给吓到了,如今又好似忘记了一般,挣开江风的手就往孩子的方向而去。
却刚到近前,就被锁灵阵挡在了外面。
他哭锤无用,便嘶吼着要瑶光将阵法解开。
瑶光自然是不会解开的,江夫人心疼孩子,早失了理智,不管不顾就要冲上来,时鸿雪赶紧将瑶光护在了身后,倩云更是直接拔出了赤霄剑。
江夫人还要冲上来,江风赶紧拉住了她,狠狠瞪着倩云等人。
“你们别欺人太甚,这里是江家!你们这样对我江家的小少爷,信不信我让你们走不出金陵城的城门?!”
抬手就要唤来家丁,对几人动手,就听门外传来一道老者的声音。
“你要让谁走不出金陵城?”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队穿着金陵江家银灰统一服饰,绣着独有的紫金木槿绣纹的家丁小跑着进了院子。
家丁们分列两行,一老者从中缓缓走了进来。
那老者瞧着六十多的样子,穿着一身暗金色衣袍,腰间系着江家本家特有的牌子。一头银灰色白发,少见的几根黑丝夹杂其间,身子有些佝偻,却是精神灼烁。
漆黑的眸子扫过来,带着清明锐利。
略过从旁站着的江夫人和江风,像是将两人看透了一般,直看的江风头皮一紧。
忙恭迎上前,“钱管家,您怎么来了?”
来者名叫江钱,是江家本家的老管家,在江家多年,颇得家主信任,特意赐了主人家的“江”姓。
这可是一大殊荣啊。
在江家,江钱的地位可是不低,便是从前的少主江逾清也多他几分敬仰,像更不必说江风这区区一个旁支了。
虽心有不甘,面上却仍是一副恭顺的模样。
江钱没理他,径直越过了他,迈步走到倩云等人面前。
拱手失礼,“在下江家管家,我家少主的事情多谢几位道长相助了,等回了本家,我定禀明家主,好好谢过几位道长。”
说起自家少主,眼中泛起细微的泪光。
扭头看向阵法内,仍龇牙咧嘴,愤恨挣扎小儿,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作实质。
若不是还惦记着从它口中得知自家少主的下落,真是恨不能直接将这占了自家少主命势的孤魂野鬼打死了事。
他眼中的杀意凝聚明显,江风赶紧挡在了那孩子的面前。
“钱管家,您听我解释,此事定是有什么误会,这是我家孩子,当初生下来的时候我还抱着去本家瞧过的,怎么可能会和少主有什么关系呢?”
事到临头,他还不承认。
“我知道,少主失踪数年,我们也很担心,但也不能碰巧我家阿云五年前出生,就这般往我家泼脏水啊。”
“少主我也是从小看着长起来的,也是当亲生孩子疼的,我就是再怎么不是人,也不能对孩子动手吧?您可不能听信了几个外人的只言片语,就无端怀疑我们啊。”
江钱冷眼扫了他一眼。
拿过楚上饶手中的半张纸钱,将上面“江逾清”三个字抵到他的面前。
“既然你说少主的失踪跟你们没有关系,那你倒是说说,好端端的烧纸钱,为什么要在上面写少主的名字?”
江风被怼了个正着,一时有些慌乱,也没相处个合适的借口。
江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