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瑶光演算了许多遍,都没能寻到大哥的下落。
明明对方就近在咫尺,却好似有一层膜挡着,怎么都看不清。
不仅如此,整座邺城都透着不对劲,好似被什么东西干扰了,叫人无法探查清楚其内的真相。
能布下如此巨大的干扰,那人定不简单。
瑶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萧景迁。
可若真是他,为何放任那摄政王当政,而不现身呢?
……
香满楼一楼支起了说书摊儿,请的是城西的湘先生,写过几本书,偶尔也会摆个摊儿唠些闲白儿。
不比其他说书先生,下九流的行当,只为挣两个钱儿。
他家家境殷实,出来说书也不过是为了好玩儿。
小老头六十多了,鹤发满头,还有一股子怪脾气,也就是香满楼的老板与他乃旧相识,不然也请不到他。
瑶光和时鸿雪坐在大堂。
店小二递了碟儿瓜子,又烧了滚烫的茶水满上,听那湘先生侃侃而谈。
讲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妙语连珠,通篇的白话,没有一个晦涩难懂的字眼儿,却生生将故事里的每一个人都讲活了。
惹得台下满堂喝彩。
叫嚷着让湘先生再来一个。
湘先生摆了摆手,“讲不了了,后面的还没写呢。”
原来方才那故事,是湘先生自己写的,难怪从未听过。
要说这湘先生也实在是个能人。
台下看众热情,湘先生许是今日高兴,便也依着他们又讲了起来,却是说的萧景迁的事迹。
“话说这太子殿下貌若其母,明眸皓齿、面若冠玉,三岁能识千字,四岁习武……”
湘先生自萧景迁三岁识字开始说起,说到其如何南下巡抚,去贪官;年少得仙人赏识,入北斗神宗求学;求学归来,更是政绩卓越……
四周听书的人,对其也是大加赞赏。
“太子殿下向来为国为民,又谦逊有礼,可比那些世家子弟好多了。”
“你这话特太大胆了,要是被那些世家公子哥儿听见了,你这小命还要不要了?”
“我又没有指名道姓。况且太子殿下本就一心为民,怎么还说不得了?”
“太子殿下确实好心,想当初我家那口子被掌柜的打压,要不是正好撞见了年幼的殿下,说不定早就被打压死了。听说那掌柜的背后还挺有势力呢。”
“我家有个亲戚是万安县的,他们那儿上头贪官压榨,险些就要活不下去了,正准备举家搬迁,恰巧太子殿下巡视路过,解决了那个县令。”
“太子殿下可真是宅心仁厚啊……”
“没想到萧景迁的名声还挺好。”
时鸿雪一边嗑瓜子,一边小声凑到瑶光身边道。
瑶光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人,应当不至于成为毁灭世界的大杀器吧?瑶光心想。
只是她听了许久,都没有听他们提及萧景迁失踪之事。
这就有些奇怪了。
那远在千里之外的金陵城都知道他失踪了,这邺城天子脚下,难道还不知道吗?
还是说那摄政王当真如此只手遮天。
储君失踪,竟也能被他瞒地这般好?
正胡思乱想着,余光忽地瞧见角落中坐着一玄衣男子,脑袋上带着斗笠,将脸隐没在阴影之下,看不真切。
但那身形,却莫名觉得熟悉。
他忽地站起身,瑶光下意识随着他的走动望去。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才猛然间想起来自己为何觉得眼熟了。
那是萧景迁!
两人已经八年没见面了,按说她不该认出对方,但或许是那个梦境中的他给自己的印象太过深刻,她就是莫名认了出来。
来不及同时鸿雪解释,便已经先身体力行地追了出去。
街道上人来人往,瑶光险些跟丢了。
对方却好似故意等着她似的,站在街对面,遥遥地望着自己。
这次露出了半张脸,和自己梦境中的他简直一模一样。
这更让瑶光坚定了对方的身份。
“等等!”
瑶光大喊着,匆忙追了过去。
“诶诶,你这小姑娘,干嘛呢!”
“走路不长眼睛啊!”
越过拥挤的人潮,追到对过儿的时候,对方已经进入了拥挤的巷子。
巷子越往里越窄,几乎只容一个人经过,两边都是成排倚靠在墙边的竹竿儿,摞在一起的竹篓和稻草。
瑶光走的十分勉强,萧景迁却好似对这里十分熟悉似的。
游刃有余地行走期间。
巷子的尽头是一堵高墙,拦住了去路。
“我看你还往哪儿走。”瑶光站在不远处,正要再追上去,却见那人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嘴角冷笑一声。
一把掀开头顶的斗笠。
丰神俊朗的面容显露在阳光下。
只一眼,瑶光便意识到对面的人不是萧景迁。
“你是谁?”
冷下脸来,问道。
“萧景迁”不答。
既然他不答,那她就亲自动手。
她倒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