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没见也不知道回来瞧瞧,你看看你都瘦了,这段时间你在太子府过得如何?”
永宁侯难得热络地同瑶光寒暄,时不时探头看向马车。
只可惜帘子垂下,看不清车内的景象。
瑶光自然知道他想找什么,道:“他没来。”
永宁侯脸上的热络散了大半,蹙着眉有些不满,一旁站着的宁凌雪闻言忍不住阴阳怪气开口:
“今日可是新娘子回门,太子殿下怎么也不陪着妹妹过来?莫不是姐姐做了什么事儿惹得太子殿下不喜,殿下才不肯不陪你回来的?”
最近天寒,宁凌雪身子不好,早早就换上了高领冬服,遮住了纤细修长的脖颈,只是说话间依稀可见上面的一道红痕。
前段时间因为一并玉如意,永宁侯将侯夫人关了禁闭。
宁凌雪前往探望,反倒被侯夫人打骂。
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就骂,“不要脸的臭婊子!都怪你!要不是你在太子婚礼上做出那等恶心人的事儿,老爷也不会这么生气,让那个女人爬到我头上来。”
“都是你的错!我真不知道我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个祸害来!”
一口一句“害人精”,推搡间将人推倒在地,随手抄起一个花瓶砸在地上,也是她躲得快,才没砸到身上。
花瓶碎再脚边,飞溅的碎片还是划破了她的脖颈,留了一道细细的划痕。
侯夫人砸完像是泄了愤,又疯癫似的扶起宁凌雪,一双眼直愣愣的,要她去找瑶光,让瑶光来救她。
“你去找她,她现在是太子妃,老爷肯定对她很满意。雪儿,娘求你了,看在娘这么多年对你这么好的份儿上,你去将瑶瑶找回来好不好?现在她是娘唯一的依靠了。”
瑶光!瑶光!
又是瑶光!
明明自己才是永宁侯府的大小姐,明明自己才是从小养在爹娘身边,千宠万娇着长大的,凭什么她能成为太子妃,而自己成为了人人嫌恶的破布!
她不甘心!
再见到瑶光,看她如此风光地回门,准备的回门礼都是平时自己见都少见的,她却能一下拿出十几样。
这份不甘就像身上的烂肉,闷在纱布底下不见天日,随着时间渐长,开始流淌腐化的脓水,越涨越多。
明明,这些都该是属于自己的!
“瑶光!”永宁侯听了宁凌雪的话,也觉得有理。
若不是她做了什么惹怒了太子,怎会连回门他都不陪着一起?
斥责之语张口就来。
左右他对瑶光也不多喜欢,他真正热络的,只是太子妃这个身份,只是太子妃能够给自己带来的万丈荣光。
“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是太子妃,多少人盯着这个位子呢,别以为你成了太子妃就能随便耍小性子!去给太子殿下道歉!”
揪着瑶光的胳臂就要压着人去找太子殿下。
看那架势,若是太子殿下还气着,怕是能直接压着她给人跪下。
甚至全程不曾问过他们是否吵架了,若真是吵架了,又是谁的过错,经过如何。
瑶光眼神厌恶。
在他碰到自己的胳臂之前,快速躲了过去,湘云上前一步挡在永宁侯的跟前,“太子殿下公务繁忙,稍后就到。”
永宁侯听到太子殿下回过来,脸色稍好了些。
但被个下人落了面子,还是有些不爽,“你是谁?”
“我是太子殿下派来伺候太子妃的婢女。太子殿下最疼太子妃,怕她在外面受了欺负,特意命我盯着,免得有那不长眼的人往上凑。”
视线扫过宁凌雪。
像是猎鹰叮嘱了脆弱的小白兔,锐利的眼神仿若一并利刃划破脖颈,宁凌雪的脸色一阵惨白,低下头不敢再看。
“原来是太子殿下的人,是下官眼拙了。”永宁侯这回可开心了。
太子如此重视瑶光,对侯府也有好处。
“我就说这大包小包的东西一看就是精心挑过的,哪里就像是吵架的样子?漫说没吵架,就是吵架了,想来也就是小夫妻间的小情趣罢了。”
说话的是一曼妙女子,就站在永宁侯身侧,瑶光一下马车就注意到了她。
想来这就是苏曼吟吧。
不亏是花魁,这长相真是没的说。
二十七八还跟十七八岁一样,皮肤保养得好,一身粉绿色的锦袍更衬得她肤如凝脂、月白如玉,身子窈窕,柔弱无骨似的倚在永宁侯身上,掩不住的勾栏式样。
此时绣帕掩唇,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弯起,更是勾人。
看了瑶光一眼撇向宁凌雪,眼中少了几分笑意,似是不解,半似埋怨。
“凌雪也真是的,这没谱的话怎么信口就来,叫哥哥和太子妃离了心不说,若是传到太子耳朵里,以为我们欺负了太子妃,那可就罪过了。”
永宁侯也想起了这事的起因。
对宁凌雪也多了几分埋怨,“以后无凭无据别乱说话,要是你再这么乱说话,就和你娘一样别出院门了。”
宁凌雪没想到这火还会往自己身上烧,但面对父亲的威压,也不敢呛声。
小声应了声“是”,暗中狠狠瞪了眼苏曼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