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伶舟樾躺在被窝里睡得迷迷糊糊,欢儿的声音忽而在她耳边响起。
“灵儿姑娘,郡王来了。”
“……”
伶舟樾还在半梦半醒间想着找李廷鹤,听到这话才勉强清醒过来。
“不见。”
她拉着被子,继续窝在温暖乡里。
大冬天的早上不睡觉,简直就是浪费时光。
宋九浔站在门边,朝欢儿挥了挥手。
欢儿见了,听话地出去关上门。
“我还说趁着早上空气好,带你去辰光楼吃早点,辰光楼的小笼包,蒸饺,豆汁儿据说都还挺不错的。”
“……”
伶舟樾不争气的肚子听到吃的,立刻叫起来。
即便隔着被子,声音也传到宋九浔耳中。
“你即便是不想理我,也得为你自己的肚子着想吧?”
“……”
伶舟樾裹着被子坐下来,艰难转过身面对宋九浔,面色为难,连说话都带着股阴阳怪气。
“哎呀,郡王多清高,多了不起啊,怎么能让郡王纡尊降贵和我这个心狠手辣的毒妇一起吃东西呢?
要是我一个不小心杀了郡王,那可真是大罪过,毕竟我杀人不眨眼,连自己的族人都杀个精光。”
宋九浔看她的小心眼病又发作了。
“我昨晚不是那个意思……”
伶舟樾见他要开始洗了,从被子交叠的领口处伸出手掌,示意他停住。
“郡王不必多说,我今天就走,后会无期。”
宋九浔在这个时候回到巫雨国,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和抉择。
若巫雨国没了,他也绝不会独活。
这是他与伶舟樾最大的不同。
伶舟樾渴望生,在杀了她的族人们之后让她自戕,那是绝不可能的。
“就当是陪我。”
伶舟樾动作一顿,听出他语气里竟是带着求人的语气。
她的心一软,斜眼横睨,言简意赅。
“出钱吗?”
“你可以开个价。”
这段时间她吃喝住行都是记在王府的账上,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那就每天一两吧,吃喝住行得你包,不过我有言在先,我若是不小心杀了你,你也不许追责。”
宋九浔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
“看来,你已经有杀我的打算了。”
“……”她不过就是说着玩的。
她还从未和宋九浔正经交过手,真要打起来,能不能打得过他还真说不准。
“行,只要你能杀得死我,我就不追责。”
伶舟樾抿了抿唇,伸着脖子好奇问道。
“那要是杀不死呢?”
“那你死在我手里,你也不能怪我。”
“……”伶舟樾无语的翻了白眼:“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懂得怜香惜玉。”
宋九浔笑了笑,起身朝外走,回身关门前提醒道。
“赶紧换身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伶舟樾起身,拿起床边的衣服穿上,不多时听到外面传来沅白的声音。
“见过郡王,小的是来给灵儿姑娘送早膳的。”
“拿回去吧,今日我和灵儿去外面吃。”
伶舟樾生怕沅白走了,拉开卧室门的一条缝,边穿衣边朝外喊。
“宋九浔,你看他是不是长得很像李廷鹤?”
正要走的沅白听到这话,立刻惊出一身冷汗。
他最近勤勤恳恳,老老实实,也没得罪她,她怎么还把他往死路上推啊?
想到被当成大顺的细作关到大理寺的地牢,沅白的腿就不争气的软了下来,扑通跪下。
“郡王,小的真不是那个什么李廷鹤,小的从小生在巫雨,长在巫雨,是地地道道的巫雨人啊。”
宋九浔淡淡望向伶舟樾:“你看看你一句话把人家吓成什么样?衣服穿好了吗?”
伶舟樾撇了撇嘴,系好衣带披着大氅走出,看向跪在地上的沅白。
这窝囊样真是越看她越心烦。
“起来,我说的是像,又没说你真的是,看给你紧张得……”
“……”
沅白额头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他能不紧张吗?
伶舟樾走出屋门,足尖轻点,踩着花坛越上墙头,飞到屋顶上。
这一操作看呆院子里的人。
宋九浔不知道她这是在做什么,脸上也没有太多震惊情绪。
“你这是做什么?”
伶舟樾站在屋顶上,眺望整个王府和王府周围,并没有看到黑面具。
不过王府外倒是多了好些可疑的人。
“最近一直有个带黑面具的人守在王府周围盯着我,也不知道是想杀我还是怎的,是不是你派来的?”
黑面具明显是和莫邪一伙的,而且和宋九浔是处在对立面。
宋九浔的行动阻碍了他们的其他计划,他们不得不让设计让宋九浔回来。
所以黑面具不可能是宋九浔派来的。
她这么说,不过是想试探宋九浔。
“这我不清楚,我可没那么闲。”
他走入院中,置身雪景,一身的白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