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在看到胡欢欢的脸色后忽然意识到，自己招人的方式更熟练了呢。
这一次，她想看胡欢欢自己动手解决负担，没有经过这层蜕变，怎么有帮她做事的心性？
短短几个小时，她已经看明白这个时空的调性了，她需要跟她一样有道德底线，同样也能狠得下手的同伴。
胡欢欢已经有了前者，她需要看到她也有后者。
胡欢欢抖着唇看向黎棠：“你这是什么意思？”
黎棠道：“你明白的。”
胡欢欢下意识否认：“不，我不明白。”
黎棠深深看着她：“你真的不想看到你的真真平安长大吗？”
胡欢欢神情微变，不，她当然想要，她只是没办法。
可是，真的没办法吗？
她的悲剧一是源于没钱，二是源于她的丈夫，只要她丈夫死了，至少她的悲剧能少一半，她赚来的所有钱都可以攒起来为儿子治病，而不是填她丈夫那个无底洞。
她儿子要治好病需要的治疗费对她来说是天价，可她只要一直在攒钱，总有一天能攒够的。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她的丈夫消失。
胡欢欢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她真的做不到吗？
她从前只是从来没想过，但是，另一种可能一旦出现在她的脑海，她就不由自主地幻想假如没有她的丈夫，她和她儿子的生活将会变得多么愉快。
那种美好的未来越想就越催动她，催她尽快动手让那个阻碍自己的人消失。
她的手依然有些抖，却目光灼灼地看向黎棠：“我想……我想他从我们的生活里消失！”
黎棠满意地笑了，这就是她想要的答案。
黎棠笑道：“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决心，有了决心之后，就让我们来具体商量一下该怎么做。”
胡欢欢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信任黎棠，可能是她明明可以不管自己，却花了巨款救自己，可能是她明知自己是做什么的，看自己的目光中却没有任何鄙夷，也可能是她面对虎鲨帮镇定的态度，以及她手中翻飞的匕首……
胡欢欢用力点头，眼神变得坚定：“我可以做任何事！”
黎棠将匕首放到胡欢欢掌心：“其实这并不难。”
胡欢欢紧紧抓住匕首，好像这样就能让狂乱的心跳慢慢平缓下来。
杀人不只要考虑杀人的方法，还包括不让人怀疑到自己身上。
黎棠趁机问道：“他死了的话，会有人追查吗？”
她想进一步知道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正好她们密谋杀人的过程中她可以多问问而不显得古怪。
胡欢欢想了很久才说：“他好像还有一个哥哥，但我从没见过，他爸妈早死了。他死了，没人会追着不放。”
她显然是误会了黎棠的意思，黎棠想问官方对于死人的态度，而胡欢欢则是考虑她丈夫的死会不会引起周围人的怀疑。
黎棠说：“那官方呢？”
胡欢欢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愣了下才有些困惑地反问：“搜调局会管吗？”
黎棠：“……？”这个反问是什么意思？
她猜搜调局等同于治安局，只是管不管的，胡欢欢也不知道？
胡欢欢接着有些费解地说：“那些大老爷们，还会管我们的死活？”
黎棠这才明白过来，胡欢欢那个反问，实际上就是回答。
这时空的秩序可能比末日世界好点，但也不如她自己的，好歹普通人死亡的话，治安局会管，这里的搜调局却不会。
考虑到自己没有身份，这事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
黎棠说：“不管那就最好。但谨慎考虑，我们依然要找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
其实要是能在家里把人干掉最好，家里私密性高，但抛尸也是个问题。死在外面的话，只要不被人发现是胡欢欢干的，就只要光明正大去收尸就行了。
看到花婶黎棠就知道，这条街道八卦很容易传播，胡欢欢的丈夫死在家里的话，可能会被人发现是她干的。
所以，还是得在外面把人干掉。
胡欢欢想了想说：“我丈夫每次从赌场回家，都要路过一条巷子，那里的监控早被人弄坏了，以前还有人在那里死于抢劫。”
黎棠拍板：“一会儿我们过去看看。”
根据胡欢欢提供的情报，她的丈夫姚常是个没有受过机械改造的普通人，也不是天选者，身材也不够健硕，趁他不备可以杀掉他。姚常抢了胡欢欢的钱去赌，一般一两天就会回来，他抢钱是昨天的事，今天很可能是要回来的，就是不知道几点。
黎棠就沉默地听着，显然胡欢欢并未怀疑过黎棠的身份，也就没有解释在她看来是常识的东西，比如天选者是什么。
黎棠也不好问，只能暗自猜测天选者应该就是拥有精神力的人。
姚嘉祯早被胡欢欢叫去屋子里玩，她将姚嘉祯哄睡后，就跟黎棠出了门。
这会儿已是晚上，外头黑漆漆的，胡欢欢看起来有些瑟缩，但依然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跟黎棠一起往外走。
这个时空跟黎棠自己那个似乎并无时差，这会儿两边都是晚上，黎棠瞥了眼胡欢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