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城市十分热闹,有些地方的灯光颜色会浅一些,有些地方则是五光十色,色彩斑斓。
透过车窗,黎棠能看到幢幢高楼大厦如同巨兽般矗立,也能看到低矮的民房像是大象脚底下的小老鼠,在斑斓灯光中低伏沉沦。
她看着看着眼皮有点发沉,昨晚没睡好,今天又是一天的刺激行程,她的精神和肉体同时感到了疲惫。
此时轻轨上还有不少人,多数是死气沉沉刚加完班的打工人,虽然衣着鲜亮,可身上的怨气都快要溢出来了。他们回家睡不到几个小时,又要早起赶轻轨回公司给财阀打工。
有结伴喝得醉醺醺的小年轻,正高谈阔论,打算赶下一个场子。
像黎棠这样半夜漫无目的坐车的,可以说没有。浪费钱,又危险,谁也不会干这种事。
轻轨的速度很快,绕了整个骆市一圈也不过两个小时,黎棠对于这座城市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骆市内,高楼大厦和贫民区是间歇存在的,可能是有历史因素,而在城市外,黎棠远远能看到建造在山上灯火通明的庄园,那多半是财阀们的居所。
凌晨,黎棠在离胡欢欢家最近的一个轻轨站点下车,戴上兜帽,步行前往。
走了大概半小时,这一路上她避开了醉鬼、混混、人贩子等等专门趁着黑夜搞事的坏人们,终于进入一段无监控区域,她躲在隐蔽处,换了身衣服,将代表伊南的脸、手套等取下,慢悠悠走回去。
接下来一段路都没有监控,直到她临时租的房子为止。
黎棠谨慎地靠近,没察觉异样,这才走到房子前开门入内。容越说已经帮她处理干净首尾,她相信他。
小小的出租屋内一片寂静,并没有人闯入的痕迹。
黎棠简单洗漱后倒头就睡。
这一觉醒来就是早上,黎棠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黎棠开门时,刚巧见胡欢欢正失落地转身离开,她叫住了她:“欢欢姐。”
胡欢欢蓦地回头,脸上立即露出笑来:“你在啊,太好了。昨天我换好了来找你,你没在,我还以为你临时有事离开了。”
黎棠心想,算我倒霉,半路“被离开”了。
她没多说什么,简单洗漱后去了胡欢欢家里。
胡欢欢的笑容跟初见时的故作妩媚相比,多了几分真实的青涩,她招呼黎棠:“你还没吃早饭吧,一起来吃点。”
胡欢欢的儿子姚嘉祯正在吃早饭,今天是周末,他不用去上课,但晚点要去上一个兴趣班,是政府的公益项目,免费的。
黎棠在胡欢欢家吃过早饭,陪着胡欢欢送姚嘉祯去了兴趣班,回来后胡欢欢便拿出了一沓沓现金,是黎棠先前交给她那些黄金首饰换的。
黎棠看了看,差不多有十五万,还不够她买一个新身份的。
不过,青鸾估计应该能收黄金?她查过这里的金价,430联币一克,一根金条就够了。
黎棠将其中十万推给胡欢欢,在她疑惑的目光中说道:“欢欢姐,我想成立一个组织,想要你帮我。”
胡欢欢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我、我吗?我不行的!”
黎棠说:“欢欢姐,你连人都杀得了,成立个组织而已,算什么难事?”
胡欢欢慌乱的情绪一滞,这话听起来是有几分道理,但,真能这么说吗?
她深吸口气问道:“你想做什么?”
黎棠有点被问住了,点点头沉思道:“确实,我们得先想好我们这个组织的使命和愿景。”
胡欢欢:“啊?”
黎棠一拍掌:“有了,我们这个组织的使命就是:狗财阀去死。”
胡欢欢:“?”
黎棠假装从衣服口袋实际是从空间里取出纸笔,将想法写下来。
她又问:“你说我们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呢?”
胡欢欢没从黎棠这快节奏的进展中回过神来,对上黎棠亮闪闪的眼神,她一惊,忙道:“我、我也不太会取名……”
黎棠点头:“好吧,那就我自己来……嗯,那就叫镰刀吧,把财阀的性命统统收割。”
胡欢欢仿佛一个应声虫:“……哦,好的!”
黎棠写下“镰刀”二字,继续说:“那我们的组织架构……算了,直接编号吧,我是镰刀一号,欢欢姐你是镰刀二号。”
胡欢欢:“……好的。”
黎棠又说:“接下来还要明确下我们的组织章程……”
她飞快在纸上写下一些要点,片刻后交给胡欢欢。
胡欢欢认得字,看完后“好厉害我大为震撼但好像有点看不太懂”的神情在她面上浮现。
黎棠写的,是接收成员的一些要点,贵精不贵多,接收之前要考察,接收之后要实习等等。
胡欢欢抬眼看向黎棠,一种荒谬的感觉笼罩着她。
“对不起,我,我真的不太明白你想做什么。”
黎棠收了先前玩乐一般的语气,正色说:“欢欢姐,你希望真真长大之后,也跟你面临相似的困境吗?”
她才在这里待了一天多,就遇到了太多事,这个时空贫富分化很严重,底层人生存空间被严重压缩,活得麻木,消失得悄无声息,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