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
温别桑放下火钳,将药瓶接在手里,拔掉塞子放在鼻间。
“为何突然这样好。”
“你不是说,要投效本太子吗?”承昀扯了凳子在他对面坐下,将手放在炭盆上烤着,道:“那我们日后便是一家人了。”
温别桑敛下睫毛,将药倒在手里,又看了承昀一眼。
“缺水是吧。”承昀起身:“我去给你……”
倏地停顿。
温别桑在一旁看他。
“……我,我去。”
我为什么要去啊?!
温别桑揉了一下鼻子,发出囔囔的动静。
“我去,给你,倒杯水。”
皇太子站直身体,目无表情地来到桌前的小炉旁,目无表情地提起水壶注入杯中,再目无表情地走了回来。
温别桑将白瓷杯接在手中,对着热水吹气。
皇太子在他对面重新坐下,长发之下,一张熬夜脸更显枯败。
药丸递到了他面前。
太子:“?”
“你先吃。”
“我,来时,吃了。”
“怕你下毒。”
……
承昀将药丸捏在指尖,捻动几息,放在唇间,神色平静。
“水。”
太子幽幽:“水是你自己烧的。”
“不是。”温别桑道:“药不苦吗?”
后知后觉。
苦丁的味道麻了舌尖,皇太子半晌没声。
第25章
温别桑不太擅长撵人。
更确切来说, 不太擅长撵不识趣的人。
他所能说出口的话,无非也就是那么几句,但偏偏有人可以装作听不懂, 那也确实无可奈何。
上次遇到这么个人, 还是在君子城。
温别桑就水将风寒药吞下, 药丸划过喉咙的一瞬间,他无声拢了一下眼睛,表情有种克制的战栗。
承昀下意识摸了摸身上,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在身上带零嘴的习惯了。
他发现面前这人有点娇贵,怕吓, 怕疼,怕老鼠, 还怕苦。
全然不像是一个常年在江湖上走动的人。
“我有一个提议。”承昀喝水冲去口中的苦涩, 道:“不若你去太子府练琴,地方大,不会打扰到别人, 还有地龙暖身。”
温别桑对此不理解, 也不认同:“我要睡了。”
他不再开口赶客,起身从炭盆前回到床上, 并将棉麻的床帏也放了下来。
翻身躺在里面, 温别桑闭上眼睛,依然在留神对方的动静。
以他对宫无常的了解, 这家伙没人搭理,肯定坐不了多久就会离开。
温别桑对自己的耳力并不太信任,虽然一直未曾听到对方的离开, 但随着风寒药起效,神智迷蒙之中, 他默认对方已经离开。
“近日盛京巡防增多,正在有意识的排查携带火器者,想必是周苍术正在借楚王之手拿你。”
温别桑有些恍惚,清醒了一些,才发现他还没走:“多谢。”
“若非遇到极端情况,千万不要使用火器。”
“嗯。”
“明日我随你一起出城,教你琴艺如何?”
“不必。”
“我弹的肯定比宋千帆找的琴师要好。”
“困。”
“……”
室内没了声音,温别桑很快沉沉睡去,枕侧手中依旧攥着小弩。
温别桑是自己醒的。
耳畔一片寂静,室内却比往日稍暖一些。
撩开床帏,一眼便看到了依旧坐在凳子上的承昀太子,对方正微侧着身,双手压在比凳子稍高的小桌上,看上去睡的很沉。
本该熄灭的炭火还在燃着。
这宫无常到底在搞什么鬼。
温别满头雾水。
就在这时,对方忽然睁开了眼睛,温别桑坐着没动,他又揉了揉额头,微哑的嗓音传入耳中:“这巷子里怎么还有鸡鸣。”
温别桑侧耳听了听,勉强听到一点声音,道:“不知有没有狗叫。”
“像是一条小狗。”承昀道:“中气十足的。”
到院子里倒是可以勉强听到一些,但室内门窗紧闭,大部分声音温别桑都听不太到。
他没有说话,承昀揉了揉发麻的小臂,看上去还有些犯困:“隔壁的孩子昨晚闹个不停,对面还有两个夫妻在吵架,你到底怎么住得下去的……”
还睡的这般香甜。
洗漱后,温别桑准备出门,承昀顺势跟出去,将面具戴上,低声道:“跟你说个有意思的。”
温别桑目不斜视,“嗯。”
“是你左边那家,昨晚半夜来了个女子,那女子竟是大户人家少爷的贴身婢女,这二人伉俪情深,夜里互诉衷肠,在谋划要逃出盛京。”
“哦。”
“……你就这点反应?”
“你不回去吗?”
“你当我想……”
温别桑朝他看过来,承昀放轻声音:“我是担心你的安全。”
昨晚那梦确实让他有些坐立不安,既希望它赶紧发生,免得继续提心吊胆,又希望最好不好发生,这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