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同样是在道上混的,看看人家,再看看他。”
太宰治摸鱼划水摆大烂,十八岁坐上港口黑手党干部职位,首领之位一度唾手可得;琴酒累死累活脏活黑活啥都干,地位还低朗姆一头。
“真为我的心灵之友感到不值。”我义愤填膺,“酒厂老板真不是个东西。”
“与其和想杀你的人共情,不如想想怎么确保自己的安全。”江户川乱步捉住我的手腕,往我这边靠了靠。
他竖起食指,“听好了,绝对不可以和我走散。”
“放心吧。”我拍着胸脯保证,“我不会让乱步先生一个人可怜兮兮在体育馆迷路,被保安驱赶的。”
我实在是太同情我的心灵之友了,这份累死累活还不给人升职的工作不干也罢。
不如跳槽去监狱住几年,规律生活健康饮食,习得一手踩缝纫机的好技巧,多出一条谋生之道,岂不美哉?
善良体贴如我,琴酒一定很感动。
按照我们与公安事先商量好的作战计划,我需要维持大学生清澈愚蠢的目光,坦坦荡荡,正襟危坐,一副完全不知道自己被酒厂放在砧板上磨刀霍霍的天真模样。
体育馆内的便衣如聚拢的鱼群,在暗潮汹涌中无声行动。
“大哥。”伏特加看向篮球场内激烈的战况,“体育馆内有条子。”
“目标人物呢?”琴酒冷声问。
“没有发现异常。”伏特加汇报,“全身都是破绽。”
“很好。”琴酒踩灭烟蒂,“让基安蒂和科恩准备。”
伏特加:“是!”
“盯住他们。”穿着清洁工服的便衣隐蔽地按住耳麦,“体育馆人太多了,不能让他们在这里开枪。”
“目标人物周围的安保再确认一遍,一旦他们靠近,立刻带目标人物离开。”
我和江户川乱步坐在最前排,与能强行捂住嘴把人暗中带走的后排相比,这里显眼又聚光,对黑衣组织的行动十分不利。
便衣们渐渐聚集在我周围,我绷着一张岁月静好的脸,认真看篮球赛。
球被青峰君抢了过去,他要灌篮了,然而赤司君黄雀在后!带球过人,好耶!三分!
少年们你追我赶,满场跑位,汗水顺着手臂滴落在地板上,聚光下每个人都大汗淋漓,弯着腰,手肘撑在膝盖上平复呼吸。
赤司君一场篮球赛抵我一年运动量。
区别在于我体测后要人扶着,蹒跚学步般挪回教室,他打完球赛后还能保留一份维持体面优雅的体力。
东大校队教练举手示意换人,赤司征十郎被换下场恢复体力,他抓起白毛巾盖在湿漉漉的红发上,接过经理递来的水。
赤司征十郎咬住吸管,他微微抬眸,看向观众席第一排。
他如愿看见了追随他而来的目光。
赤司征十郎笑了笑。
栗子对篮球一如既往理解不能,与其说看比赛,不如说看人,只知道看她眼熟的面孔,进了球就欢呼,没进球就乖乖等待鼓掌的机会。
第一排视野是好,但从前,她可一直坐在替补席,怀里抱着他的毛巾和水杯。
什么时候,距离变得这么远了呢?
在她一次又一次强调“我和赤司君不是一个片场的人”、“把悬疑推理情景喜剧主角塞进热血运动番是没有前途的”、“我的生活血雨腥风还是不要连累赤司君为好”的时候吗?
都是借口。
栗子是自说自话的天才,她擅自决定的事,他为什么要遵守?
赤司征十郎抓下头顶的毛巾,湿透的棉织物打湿他的掌心,少年仰起头,微微眯眼。体育馆的灯光,是不是太刺眼了……
“砰!”
灯泡碎裂的清脆声响彻体育馆。
哗啦啦的玻璃碎片砸在地上,如暴雨天溅起的水花。
一盏盏过于明亮的灯骤然熄灭,由光到暗,人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视网膜上蒙上至暗的黑影。
“小心狙.击手!保护目标人物!”
混乱中,赤司征十郎第一时间扭头看向观众席,他牢记在心的位置被人团团围住,呈保护状包围。
太好了,赤司征十郎松了口气,是警方预料之中的袭击。
生活在东京,人们对大大小小的意外怀抱一种又惊吓又麻木的心态。遇到的时候尖声大叫,叫完直接躺平,经验丰富的人更能找个好角度占位置,等着听侦探推理。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我的手被牢牢抓住。
“不要慌张!”离我最近的公安压低声音,“确认敌人的动向。”
“报告!”耳麦中传来队员的声音,“没有看见他们的身影!”
队长蠕动嘴唇,我猜他在无声谩骂。
没办法,不是公安的错,酒厂致力于让员工穿黑衣上班,他们在黑暗环境中如鱼得水,饶是有着一副壮硕身躯的伏特加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全场只有青峰大辉可与之媲美。
我:对不起,我不该在危急关头讲初中同学的地狱笑话。
“别担心。”队长安慰我,“虽然失去了敌人的动向,但他若想靠近你,除非踩过我们的尸体。”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