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乱步先生和我异口同声地说出‘他死了’的场景。”
恍如昨日,又仿佛过去了许久。
“是吗?”江户川乱步任由我幼稚地把手举高高,像荡秋千一样晃,“我印象最深的倒不是这个。”
我好奇地侧过头。
江户川乱步食指弯曲,指腹划过我的眼睑,停留在眼角,轻轻摩挲。
清澈的几近透明的浅灰色眼睛倒映出他的模样。
和他喜欢的波子汽水弹珠一模一样。
想要私有,想要收藏。
回想起来,最初他所抱有的竟是恶劣的孩童心态。
“孩童也没什么不好。”江户川乱步自言自语,“大人想要的可比这多得多。”
贪心不足,索取无度。
“栗子从一开始就在喊我‘先生’呢。”江户川乱步笑了笑。
“我是比你年长的男性,这一点,最好还是记住。”
第66章 玄学VS推理的第六十六天
成年人有成年人的乐趣,表现在大学生身上便是取消了酒精限制令,用酒精替代汽水,庆贺无所拘束的成年。
“酒水自取不限量——麻将三缺一谁顶上一位?唱歌的声音小点耳朵快聋了!哪家真心话大冒险缺人?这边有人想玩。”
班长忙得像一只穿梭在花丛中的勤劳小蜜蜂,在人群中到处闪现。
我以为的团建:在剧本杀中交换姓名,在狼人杀中交付信任,在闪耀的迪斯科大灯球之下齐声举杯,愿未来四年大家相处和谐如同林鸟,毕业临头各自飞。
实际中的团建:同系三个班合租一个场地,脸盲患者与i人社恐的地狱,唱歌的打牌的蹦迪的拼酒的混在一起,放眼间全是人人人人人。
“AA的时候你就知道人多的好处了。”班长语重心长地说,“多一个人,钱包多一分重量。”
我:你可别这么说,不要忘记这里是横滨。
多人集会会被当成帮派会议的!
想想看,一群学生抱着麦克风高歌死了都要爱,黑嗓和海豚音将气氛推至顶点。突然,一个潇洒的身影一脚踹开门:不许动,我们接到线人举报,这里有人聚众闹事。不懂事的家伙,竟敢不给横滨龙头组织脸面?小的们,给我抓起来。
呆滞的大学生手中的麦克风砸在地上发出尖锐的杂音,人们看向门口:嘶,兀那狂徒,好生眼熟,这不是……
老婆!啊不,老师!一天没见,我们想死你了!
出门打非的中原中也:淦!
他踢门前没人告诉他前方是地狱啊!
港口黑手党干部仓皇而逃,留下他目瞪口呆的下属。自此,横滨留下新的传说: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大学生,他们能让重力操作使不战而逃!恐怖如斯!
我想象一番未来可能发生的场景,比班长更语重心长地拍拍班长的肩膀:“悠着点,中也先生能否保下一丝颜面全靠我们了。”
班长: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撼.jpg送走恍恍惚惚的班长,我揉了揉人声嘈杂中略微作痛的耳朵,不太适应这里。
但人多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我浑水摸鱼,左手一只果盘右手一只果盘,脑袋上顶着一只果盘,骄傲地把三盘战利品展示给江户川乱步。
“吃吧。”我像捕猎回来的恶龙对高塔中的公主炫耀自个儿的本领,拍着胸脯说,“最甜的西瓜都被我抢到手了。”
我和江户川乱步像两只硕鼠,蹲在角落里咔咔啃西瓜。
“那边三个是我们班的,他们的名字是……呃,是……”我对着手机里的姓名册,绞尽脑汁录入人脸。
“大内早田、上原由真和并木里代。”江户川乱步懒洋洋地说。
我默念了三遍,又念念有词地背了五次,目光移向另一团人:“那边是隔壁班,名字是……”
江户川乱步看也没看名册,准确地报出一长串名字。
“为什么我的同学乱步先生比我记得还熟?”我郁闷地咬一口西瓜,用甜甜的西瓜汁抚慰受伤的心灵,“别小瞧我,我今天一定能把每张脸和名字都对上号。”
“笨蛋栗子的脑容量本来就不够,记太多没用的东西更笨了怎么办?”
江户川乱步用西瓜冰我的脸,我瞥了他一眼,不客气地张嘴咬掉西瓜尖尖。
幼稚鬼立刻把手缩了回来,几口吃掉剩下的西瓜,腮帮鼓鼓。
“要融入他们一起玩么?”江户川乱步朝人群抬了抬下颌,“混熟了,名字也记住了。”
“我倒也想啦。”我叹了口气,看向狼人杀和剧本杀的队伍。
前者狼人悍跳预言家,举手发毒誓:“以我毛利小五郎老师死忠粉的身份发誓,我一生忠于正义执行正义,绝非欺世盗名之辈!听我的,把3号投出去,昨夜查杀他狼,投出去我们就赢了!”
“谁还不是听着小五郎老师破案故事长大的了?”3号愤怒拍桌,“我才是全场唯一真预言家,说谎我高数挂科挂四年!”
嘶——村民们倒吸一口凉气,好毒的誓言,倒也不必对自己如此狠心。
悍跳狼眼见舆论反转,豁出去了:“我赌教导主任本命年的红内裤,要是我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