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阁乃天回城首屈一指的酒楼,是即墨家的产业,由即墨长流负责管理。此时,酒楼内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一进门,小二便一眼认出了即墨长流,赶忙迎上前,将他们领上了二楼的一个宽敞包厢,这是专门留给即墨长流查看账本以及招待生意伙伴的雅间。
“周姑娘,想吃什么尽管点。”即墨长流第一次带小姑娘吃饭,平日里与他一同吃饭的都是兄弟和长辈。
即墨家的商业由他们这一房打理,即墨长流在经商方面颇具头脑,这酒楼更是这条街最为火爆的产业之一。
周蕴的手掌轻轻拂过伙计放在桌面上的玉牌,玉牌闪烁了一下,浮现出菜谱。她随手一指,“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稍作停顿后。
即墨长流开口道:“周姑娘不必如此拘谨,我既然说了请你吃饭,就不会只让你点这么几个菜,这样反倒显得我小气了。你再多点几个吧。这里的厨师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请来的,你一定要尝尝这里所有的招牌菜。”
周蕴听即墨长流这么一说,瞥了他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对那伙计说道:“除了刚才我选的那几道菜,其他的都摆上来。”
点完单,她抬头看见即墨长流正一脸惊愕地盯着她,周蕴疑惑地问道:“不是这样点菜的吗?即墨衍舟带我吃饭时,就是这么点的。”
难道你刚刚说的都是废话?
即墨长流心中一怔,她竟然将自己与即墨衍舟相提并论,而且似乎对即墨衍舟格外维护。这让他心里有些不痛快,男人多少都有些好胜心,他总不能承认自己不如那个被流放了十几年的废物吧。
即墨长流嘴角微扬,笑道:“倒也不是,我只是没想到周姑娘看着年纪尚小,食量竟如此之大。”
周蕴轻嗔地白了他一眼,“难道点得多就必须要全部吃完吗?”
“那倒也未必。”即墨长流着实跟不上周蕴的思维,他只是觉得如此浪费实非明智之举,毕竟他每次外出谈生意都颇为艰辛,赚钱实属不易。家族里那帮人整日奢靡无度,他时常苦口婆心地给他们讲大道理,劝他们节俭一些,然而却无人理睬。
“你似乎对即墨衍舟格外维护。”即墨长流凝视着她,眼神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他曾救过我的性命。”周蕴拉过旁边的一把椅子,优雅地坐了下来。
“他救你?”即墨长流微微一怔,他倒是没料到即墨衍舟竟有此等本事,随即说道:“那他可真是幸运至极。”
周蕴不疾不徐地回应道:“是我幸运。在城破家亡、命悬一线之时,得以遇见他。”
“周姑娘所言皆是肺腑之言?”即墨长流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他总觉得她的眼眸中蕴含着太多复杂的情感,令人难以捉摸。
“自然是真心话。”周蕴顿了顿,特意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句:“是真心话,即墨衍舟实属难得。”只有他会对她一心一意,哪怕她仅仅将他视为工具,他也依然是个极易掌控的好用工具。
“周姑娘莫不是因为即墨衍舟救了你,才对他另眼相待吧。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在无双城陷入危机之时挺身而出,倘若换成是我救了你……”即墨长流目光意味深长地望向她,“那周姑娘是否也会对我一往情深呢?”
周蕴轻轻摇头,淡淡地抬眸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没有如果,即便真有这种可能,当时的情形,你也决不会救我。”
只有即墨衍舟那个“傻子”才能救她。即便知晓了她的身份,也会毫不犹豫地紧紧抓住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他人皆会权衡利弊,而他却始终怀揣着一颗赤子之心。
“周小妹怎知我不会救你?”即墨长流似乎对周蕴所言不以为然,随即又补了一句:“他即墨衍舟能做之事,我为何不能?”
周蕴那如清泉般清澈的眼眸朝他望来,仿佛要将他一眼看穿,“长流少爷权衡利弊,即便我来即墨家向你求助,你也未必会帮我。”
许久,即墨长流才缓缓开口:“即墨衍舟所能帮你的,我亦能做到。”
此时,菜肴已陆续上桌。
周蕴拿起筷子,伸向面前盘子里的鱼。稍作停顿后,她的筷子微微偏移,夹住了旁边的一个肉丸子,放入碗中。
即墨长流留意到她的动作,好奇地问道:“周小妹不喜吃鱼吗?”方才点菜时,她怎未提及此事?
周蕴夹起丸子咬了一口,不紧不慢地答道:“并非不喜,只是鱼刺繁多,懒得摆弄罢了。”
即墨长流微微一怔,她竟如此理所当然,真当自己还是那养尊处优的贵族大小姐不成?他言道:“那我让伙计过来把鱼刺剔除后再端上来。”
周蕴迅速伸出筷子,拦住即墨长流端菜的手。她凝视着即墨长流,眼眸中似有流光转动,说道:“我不喜欢离开我视线的食物。”
“周小妹所言甚是,倒不如让伙计在此,当着你的面将鱼刺剔除。”即墨长流言道。
“不必了,待会儿打包即可。”周蕴边说边将菜夹入自己碗中,语气平淡如水。
毕竟,即墨衍舟还没吃饭呢,她出门前特意嘱咐过,不许任何丫鬟打扰。以即墨衍舟的性子,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