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弃办正事,莫罔能闲着吗?自然是做自己的要事去了,比如:找白弋。
白弋这小子,从他回京后就没在他面前露过面,藏得够严实的。
不过也是,白弋说过他当初是作为翊阁外派的杀手去和缘寺执行任务的,虽然最后某人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发现,以至于痛失身份,但不能否认的是,这小子隐蔽身形还是有一手的。
干找不是办法,别看京城较其他地方都要繁盛,小巷小道真不少。杀手这类人,最爱躲在黑灯瞎火的地方,找是绝对找不到的。
思来想去这段时日能和这厮有接触的就只有房少华了,怪不得他老翻自己白眼,想来白弋没少烦他。
莫罔这么寻思着,顺手卸了不知哪位大臣的马车,骑着人家的马就先一步往太师府的方向去了。
徒留那位大人的车夫表情跟要死了一样,泪流不止,想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么背,搁皇宫门口还能遇到打劫的。
太师府位处繁华之地, 周遭也都是些名门望族的宅邸,正巧和萧弃的方向相反,出了奉天门后俩人就没再见过面,任天王老子来了,也扣不了他的黑锅。
等到房少华坐着马车溜溜哒哒回到府中时,莫罔已经吃了一盘桃花酥,一碟四喜冰元子,正端着他刚拿到手没多久的雨前龙井品茗着。
眼睛扫过这一圈府中的下人,没发现有哪个人胆子这么大,敢拿着这价值不菲的茶饼私自待客。
莫非是……
房少华狐狸似的微笑维持不下去了,唇角再三抽搐,最后弧度向下撇了一个角度,看上去是蛮不高兴的。
“哟,太师大人回来了?来来来,坐,这上好的甜点就我一人食用未免有些多了,帮着分担分担啊。”某位世子甚至反客为主,替身为主人的房少华斟了一杯茶,一套操作下来,房少华脑门上的青筋都在跳动,特想把人扔出去。
房少华不爽,那莫罔就高兴了,谁叫他金銮殿外甩他胳膊的?这年头,实话还不能说了。
忘了他当年授课时对他们这些‘学子’说过的话了?有问题要及时提醒对方,避免他人重蹈覆辙。
有问题吗?没问题啊!
房少华深吸了一口气,闷了石桌上搁置的那杯茶,好半晌才能用心平气和的语气继续说话:“您有事儿吗?没事的话就劳烦您出门向右拐,那边是您府上的方向。”
莫罔扬起了一张看起来就颇为讨打的笑脸,站起身慢慢挪到房少华的身边,附在他耳畔轻声说:“有事,当然有事,至于是什么事……你猜?”
房少华:???该出手时就出手,孽畜,看招!
说时迟那时快,他直接就是一个推,将莫罔推出了三尺之外,紧接着使出了教书先生的绝学:脑瓜崩。结结实实的弹在对方的额头上,声音清脆,再观其额头上的皮肤,红肿还泛着光,一瞧便是下了狠手的。
“爱说不说,不说滚蛋,滚之前把在我府上吃喝用度的账结清了,一共七十四两。”
莫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不是,咱们什么关系,这点钱你还要问我讨,再说了,我哪吃了那么多?你这不是讹人吗?”
房少华背过身去,不搭理莫罔,一副拒绝交谈的模样。
“白弋!你把东西拿给我时怎么没告诉我这玩意儿这么贵啊?”莫罔得不到回答,转而找了另一个出气筒撒气。
藏在暗处的白弋撇了撇嘴,您什么身份啊,东西不端点好的上来,您还得说我那啥眼看人低呢。
“白弋?”房少华懂了,悟了,敢情是来找他问这事儿的。
巧了,新仇旧账咱一块算。
他转过身,命身旁小厮多端些茶点来,就连萧凉御赐的附属国特产吃食也都各样抓了些,一盘接一盘的摆在石桌上,好在不是在正厅摆盘,不然那桌面都不够摆的。
莫罔揉着自己的额头,还在缓解疼痛,思绪却已绕着脑袋飞了几圈了。
白弋都来太师府那么久了,可从没吃过御赐的东西啊,口水险些要飞流直下三千尺了,藏不住就干脆显出自己的身形,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不打算挪窝了。
莫罔:鸿门宴,绝对是鸿门宴,但闻味道好香啊,不管了,嘴巴吃东西不碍着脑袋想事。
“你不好奇我昨天走到你身边是想做什么吗?”
昨天?还好意思提,有话不直说,害得他误解了意思,最后收获了一个白眼,外加整整两天的不理不睬。
“就是为了你送来的这头猪,你知不知道,他吃了我多少俸禄,便宜的不吃,家常菜不吃,偏生要吃那些名家掌厨做的珍馐美馔,七十四两还要少了。”
莫罔可没什么良心,一番指控下来莫罔全当没听见,吃得喷香,相反冲着吃而来的白弋却怂得半晌不见动弹一下的。
口中还跟蚊子叫一样小声辩解:“你不理我不就好了,你理我了,还嫌我吃得太上档次,哪来的道理?”
得亏房少华听不见,不然他得年纪轻轻的与世长辞了。
“我事先说明,让他来京城找你只是为了送情报的,这厮脚力快,没几天功夫就能从边关跑到京城。你给他吃的,把自己吃穷这事赖不到我身上啊,你大可以用完就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