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准时将众人送至了丰海县码头,应该说不愧是东江区域内最繁华的县城吗,劳作的搬运工人,运行的木制塔吊,还有许多排队等待上船的商旅,富庶的,贫穷的皆汇聚于此,是与京城截然不同的繁盛景象。
“多谢船家。”可辛代萧弃感谢两位船家的辛劳付出,哪怕不是无偿的,可人确实载着他们走了有大半个月的路,他们这群人又多是不会划水的,全程指望着人家,说句谢谢客套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萧弃晕船,她下了船后什么也没做,就是倚着莫罔,将头靠在他的臂膀上,深呼吸。
萧弃目前的感受用这几个词来形容再贴切不过:腿脚酸软无力,眼前直冒金星,胃中翻江倒海,别的不谈,吐是一定想吐的。
真是怪了,之前还好好的,下了船反而不行了,是什么奇怪的气候影响了吗?
莫罔面色凝重的搀扶着萧弃,一动不动,充当了一根合格的……拐杖。
可辛见状从药箱中取出一支白瓷瓶,打开放到了萧弃的鼻尖下,对她解释道:“这是常备的解眩晕的药粉,殿下闻闻或许能好上不少,先前以为殿下不晕船的,就没拿出来,是我的疏忽。”
萧弃摆了摆手,别说可辛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晕船。
“好多了。”可辛配的药起作用的速度非常快,才嗅完没几息时间就见效了,虽说还是有些晕乎,但起码不恶心了,胃里舒坦了不少。
丰海县之所以叫做丰海是因为这座县城是东江的入海口,江面宽度增加,水流却逐渐趋于缓和。
正常人在东江中漂流十数里而不死,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如萧宇恒本人所言,他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师姐,咱们去吃饭吧,顺便打听些消息。”
萧弃没什么胃口,这个船坐的连饭都不用吃了,挺省心。
……
莫罔需要吃东西补充脑力,柳一他们也需借此补充体力,萧弃不吃,别人还是要吃的。
于是他们一道往丰海的城中走去,按照一般城镇的布置,美食美酒好玩的都该在最热闹的地方,出不了错。
半个时辰后,一行九人站在造船厂的门口,面面相觑。
“造船厂建在城中?绝无仅有,史无前例。”扬丹讶异的观察着面前恢宏的大厂房,一时间除了叹谓外,说不出其他话。
萧弃看了看车水马龙的街道,满脑袋问号,原来这才是与京城差别最大的地方啊。
饿,是真饿,这种感觉骗不了人。
连着吃了半个月的鱼虾,大家急需其他种类的食物一饱口福。
他们已经到了看见这些活物就恶心的地步了,再不救救他们,他们这辈子都不想再碰鱼虾之类的吃食了。
“请问你们是来做什么的?”九个人各有各的特点,但共通的是都具有百人难见其一的气质和风度,颜值还都不低。
这样一排人站在哪,哪里就有人驻足观赏,造船厂门口也不例外。
厂长盯着他们看了许久,不清楚他们要做什么,想着应该不是找他的,就没出去询问。
眼下过路的百姓越聚越多,眼睛个个黏在这些人的身上,若再不出声,他这造船厂可以改做酒楼了,生意难说比这行要差多少。
反正已经社死了,萧弃不在乎再多一个谈资,遂出声询问:“不好意思来错地方了,不知这里可有酒楼茶肆?我等饿了太久,眼睛都有些花了。”
此话一出,人群中不乏有人笑出声,更甚者还显露嘲笑之意。
“欸,他们要吃东西为什么来城中啊,这里全是造船厂,应该去城北才是啊。”有女子不解。
“害,一看你就不懂了吧,他们进城怕是没问,以为咱丰海县是和其他县城一样的布局,所以急匆匆的来错地方了呗。”有男子一语中的。
“白搭了他们的好容颜,还想着能不能带一个回去给俺那闺女当夫婿呢,结果竟然是些不动脑子的呆瓜蛋子,可惜。”亦有汉子粗言粗语。
莫罔突然冷笑出声:“没人说过来这里一定要问路吧,既然如此,呆瓜这词去说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被呛声的汉子面红耳赤,他空有一身腱子肉,实际上胆子奇小,被人指责了充其量支支吾吾,含糊其辞几句,说不出什么名堂来。
萧弃眼带歉意的看向造船厂的主人,然后拉住莫罔,语调含笑的对那汉子说:“我的师弟说话是不好听了些,但希望您能明白一个莫名其妙被骂之人的感受。”
言罢便向着城北而去。
想吃个饭还惹出个乌龙事件,真是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
……
莫罔一路上都在生闷气,呆瓜?这辈子就没被人说过呆,要不是出门在外不能惹事,他定要叫那汉子知道什么叫作呆瓜。
扬丹是真怂莫罔,恨不得离心情不妙的他几十步远。
萧弃拉了拉莫罔的袖子,悄咪咪的牵住了他的手,叫他冷静。
莫罔指尖感受到了女子温软的指腹,眼底慢慢浮现了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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