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和苏慕斋约定好的日子。
五行为长流水,水长木,宜治病。
苏慕斋下榻之地,是本市鉴宝协会名下的一处茶室。
名,博古茶室。
鉴览古风,围炉品茗。
不失为风雅。
楚浩打车过去,自报来意,就被服务员领着,来到茶室内一间包间。
“苏首席,有位楚先生找您。”
“请他进来。”
门内传来苏慕斋的声音,服务员才轻轻推开门,对楚浩作了‘请’的手势,“楚先生,请。”
楚浩进门。
才发现,包间内不止苏慕斋一人。
左手边这位,一身青衫,书生气极重。
腰间佩玉,看得出来是附庸风雅的主,不难猜到,应该是本市鉴宝协会中的显赫人物。
右手边是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官气十足,应是体制内的人物,而且地位不低。
至于第三人,楚浩不陌生,正是当日在崇古斋,卖友求生的冯伯安。
楚浩记得,这货的老师,叫什么无极药翁的,好像在神医榜排名第五十一位。
只比药王蔡东青,低一个位次。
不用猜都知道,这三位,具是为苏慕斋的病而来。
“楚先生来了?请坐。”
苏慕斋没有起身,示意楚浩坐下。
就见她素手添香。
娴熟地沏茶,一旁还有琴师弹奏古曲,更添了几分风雅。
不得不说,还挺像那么回事。
苏慕斋将茶水推至楚浩身前,抬手道:“楚先生,请。”
楚浩接过,微抿了一口。
苏慕斋翘首以盼,似在等他评价。
“这茶叶不错。”楚浩评价了一句。
他倒是想夸赞,但他对茶道一窍不通,更不会不懂装懂,索性只能夸茶叶不错。
再说,自己此行,是来给苏慕斋治病,又不是来喝茶。
果然,楚浩话音一落。
旁边的冯伯安,立即讥讽道:“博古茶室这种高档场所,茶叶能是一般?简直就是废话!”
嘲讽完楚浩。
冯伯安也抿了一口。
随后起身,一手捏着茶杯,一手背负身后。
游走到琴师身侧,才评价道:“此茶口感清香、回味无穷,应是产自武夷山的信峰雨种。”
“此茶只有雨前采摘,而且一年只有一茬,甚是珍贵,相比之下,大红袍就显得粗劣不堪。”
“信峰雨种,品鉴也极为讲究,非茶道大师无法激发其香气,还要配以古乐,二者相辅相成,既是品茗,也是享受风雅。”
冯伯安评价完。
青衫老者顿时鼓掌,道:“冯少不愧为无极药翁的徒弟,眼界见识就是不俗。这品茗一事,极具风雅,非君子不可同其座。”
“佟老所言极是。”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也不吝赞赏道:“品茗这种事,没点学识见识,还真品不出什么门道。”
楚浩闻言,顿时摇头:“喝茶就喝茶,哪来那么多花里胡哨?”
这话一出。
不出意外,立即遭来一阵白眼。
“果真是下里巴人!”冯伯安冷嘲道:“品茗和喝茶,是两回事!”
“算了,你这种土包子,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青衫老者也摇头:“山猪吃不了细糠!”
中年男人,虽没发言,但看向楚浩的眼神,也完全是在看土包子一般,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楚浩放下茶杯,抬头看着冯伯安,道:“我下里巴人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你该不会想说,自己是什么阳春白雪吧?”
冯伯安下巴抬了抬,一脸傲然。
他自恃身份高贵,不屑和楚浩争论。
楚浩冷冷笑道:“真正有学识、有风骨之人,举手投足就显风雅,只有缺乏修养和内涵之人,才会极力去附庸风雅。”
此话一出。
冯伯安顿时满脸铁青。
楚浩这话,说到了他的痛处。
“你一个俗人,懂什么风雅!”冯伯安气急。
苏慕斋却在此时开口:“我倒是觉得,楚先生性格真率,不失为一种风雅。”
“品茗和喝茶,本就一个意思,不见得哪个更高贵,哪个就更低贱。”
“瞧瞧,人家苏小姐这格局这涵养。”楚浩投去赞赏的眼神,“这才是君子之风!”
这苏慕斋,倒是比想象中的要真实,没那么多虚头八脑。
苏慕斋道:“楚先生过誉了。”
“我这茶道,也是半吊子,外行人瞧着华丽,真遇上行家,只怕就要露怯了。”
见苏慕斋和楚浩有说有笑,冯伯安气得牙根都压碎了。
不过,他并不认为,苏慕斋真的认可楚浩。
而是更愿意相信,苏慕斋是为上次的事,耿耿于怀,才会故意和楚浩互动,借此给他添堵!
冯伯安很快调整心态。
今日给苏慕斋治病,才是头号大事。
只要老师治好苏慕斋,自己就能重得美人芳心。
当即不屑和楚浩再有口舌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