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大门,等着姐姐一早就答应了自己的生日礼物。
他在零点时分如期等到了姐姐的电话。
姐姐在电话里如约对他说了生日快乐。
可眨眼间山崩地裂,他还没能讨巧卖乖的从姐姐的话语里套出一点关于礼物是何物的线索,命运就毫不留情地掀翻了他的伊甸园,让他直面姐姐去世的消息。
天真的幼果纷纷落地。
鲜活的生命归于虚无。
没人知道傅慧的那通电话打给傅深说了些什么,也没人知道聪明如傅深又能从那通电话里猜到什么。但医院的死亡时间证明揭露了一个残酷的真相,那通电话是傅慧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声音。
傅深错过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次能救自己姐姐的机会。
十八岁。
一个被姐姐庇护了十几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爷,面对伤心过度病倒的母亲、外界媒体铺天盖地阴谋论的报道、和自己手上白纸黑字印着死亡时间的通知书。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拎着姐姐早早给他预订好的生日蛋糕,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
也无路可躲。
海边搭建好的生日宴会台成了他的索命钟,每一句不知情者对他祝贺的生日快乐都成了夺魂铃,背地里外人议论的那句“听说他姐姐死的时候他还在外面花天酒地呢,你说人家都给他打电话了,他怎么就没听出来哪里不对”一步一步地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放满水的浴缸,划破的手腕,过度食用的安眠药,和溺入其中断绝的呼吸成了他的归处。
十八岁的傅深太过胆小,他没有能力面对亲人的离去、外界的声音和内心的自责,所以懦弱的选择了自己面对死亡。
他初见林温时那句讥讽的话说的发自真心。
眼泪和死亡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傅深亲自试过了。
它们只能为你带来别人毫无用处的怜悯、亲人朋友痛苦的目光和无知无觉的你自己。
死亡可以让一切都烟消云散。
但那些抱憾而终的人,还需要活着的人去为他们报仇雪恨。
傅深被抢救过来,在病床上睁开眼,得知韩知的身份作假的那一刻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得活着。活着才能找到真相,活着才能赎罪,活着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于是以后的数十年间,画笔和颜料被封存,笑容和回忆被隐藏。当年只想做个流浪画家的公子哥,穿起了西装革履,学起了算弄人心,带着手腕上那道再也消除不了的疤,坐上了曾经姐姐坐过的位置。
活成了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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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晚了,我漂移过来滑跪orz,下午觉得上一章后半部分写的太崩拿回去回炉重造了,辛苦大家往前翻一点看看o(╥﹏╥)o(下载了的可以清一清缓存)感谢大家,明晚继续~
第47章 带血的矢箭
其实细究,林温根本说不上来自己为何会这么难过。傅深的人生过得再怎么艰难,也比孤苦伶仃的他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他们阶层不同,苦痛从来不能感同身受。更何况他和傅深只是因为共同的复仇目标和利益而短暂的相聚在一起,什么关系也不是。
可听傅母讲完傅深的往事,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浑身血液逆流,闷的他喘不过来气。
他竟无法抑制的心疼傅深。
失控的情绪一直延续到他不管不顾地奔赴而来,在渐落的日暮和如诉的墓群里找到那个跪坐其中的人。
山风在傅深背后呼啸。
像一场不见血的凌迟。
刀刀入喉、十年如一日的锥心刺骨,把那个曾经意气飞扬的少年雕刻成了高位之上的石塑,在没有活气的墓碑间跪成了一座不再走动的钟。
林温忍不住的难受。
他明知过界、明知不可、明知逾矩,却还是忍不住向那座奄奄一息的石塑伸出了手。他把那座石像抱在怀里,妄图穿破厚重的凝土层,把温度传给缩在其中始终没有放过自己的、十年前那个溺毙自己的幼小灵魂。
或许命运的安排一早便有道理。
死过七次的人从高楼纵身一跃,掉落在了不敢决定自己生死的人怀里。
那人怜他七次重蹈覆辙悲苦,他心疼那人十年心结难捱。
追究到底才发现,
原来一切都是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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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后,和韩氏合作的合同全部过会完毕,两家的合作会如期在天慧公司召开。
合作会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噱头,种种事项早已签字盖章,过了明路,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但林温提出要在合作会上公开项目负责人,韩知也想借此机会出出风头向全公司宣告自己力挽狂澜的结果,于是双方一拍即合,欣然应允。
只是在会议开始前半小时,韩知看见自己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妹妹今天竟难得出席了会议,还坐在了项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