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所有参与赌博的人一样,他开始那几天手气特别好,天天赢钱,赢了钱心情好,回家时路过小超市就会买上一只烧鸡或卤菜,再买上一瓶白酒或几瓶啤酒拿回家去连吃带喝。
舒晴劝他赌博不能沾,可是他不听,还说我现在这么多外债,不想办法挣点钱怎么还上?
舒晴跟他讲道理:靠赌博赢钱,这都是有几率的事情,你怎么能保证去了就肯定能赢呢?万一输了怎么办?再说了,你没听人家说嘛,长期赌钱的人都抽老千,你算计得过人家?
李龙不听,怒斥:“一个女流之辈,你懂什么?”
在连续赢了2000多块钱以后,李龙开始输钱,不仅把赢到手的2000多块钱输回去了,又把舒晴从自己积蓄里取出的四千准备买煤过冬和过年的钱也偷出去输掉了。
气得舒晴指着李龙的鼻子大骂一顿,这次李龙知道自己理亏,竟然骂不还口,保证以后不再赌了,央求舒晴,再去取点钱买煤过年用。
舒晴倒是有些积蓄,但是除了这四千以外,其他的全部都存的定期,到息日在四月份,她这时候哪儿舍得把钱取出来损失那么多利息。
舒晴不肯,李龙也不敢去管他妈借钱,过冬的煤也没钱买。
好在去年没烧完的煤还有两蛇皮袋。
实在太冷了,舒晴就使劲儿烧炕,炕热乎了,猫在被窝倒不觉得多冷。
三九天里,滴水成冰,屋里冷的都冻鼻子,舒晴才舍得点上一炉子煤,熏熏屋里的空气,等有点儿热气了才脱衣服钻进被窝,舒晴怕半夜起来太冷,就换上一套珊瑚绒的睡衣,多盖几床被子,就这么凑合着。
过年时舒晴跟她妈借了点钱,买点肉,买了条鱼,把年过了,本想着熬到四月份日子也就好过了。
可是谁曾想今天夜里睡到后半夜,她觉得很冷, 被冻醒了,一看原来是压在身上的第二层被子掉下去了,她伸手摸索着把被子拉上来,顿时觉得有了重量,也暖和了些,刚想躺好睡去,又觉得有点儿尿意,想:干脆起来去方便一下吧,要不然一会儿还得起来。
开了灯,还没等下炕,舒晴就发现原本睡在炕上的李龙不见了,她用眼扫遍了全屋,也没有李龙的影子,再看看炕沿下李龙的鞋子,也没有了。
舒晴抓起枕头边的手机给李龙打过去,电话通了,“嘟嘟”的响个没完,就是没人接,一连打了三次都没人接。
舒晴知道:李龙肯定又去赌钱了。
方便回来,舒晴坐到炕上,围着被子,默默地流泪。
心想这日子算是过到头了,往前看看,无儿无女没工作,还一身债,这都是次要的,关键是遇到一个不争气的老爷们儿,这日子还有什么过头?
天亮就去离婚。
屋里很冷,坐着,被子围不严谨,舒晴感觉脖子后冷风嗖嗖的,只得又躺回被窝,把被子盖好,可是这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迷迷糊糊半醒半睡间,突然觉得有人进来了。
舒晴吓了一跳,忽的一下从炕上坐起来,灯亮着,只见地上站着的人,正是李龙。
他双眼通红,布满血丝,满脸倦意,垂头丧气地脱鞋就要上炕。
舒晴问他,“你大半夜的干什么去了?”
“没……没干什么呀?”李龙支支吾吾地说,“我去方便了!”
“屋里不有尿盆吗?”舒晴一句不让。
“我是上大号了。”
舒晴在心里暗骂:现在撒谎都不眨眼睛了,半夜从被窝钻起来上厕所,还用得着穿的这么整齐?
“那你的手机呢?”
一说手机,李龙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鼓鼓囊囊的口袋,不用多说,已经戳穿了李龙的谎言。
李龙一看瞒不住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一看,有三个舒晴的未接来电,刚才在赌局上,人们闹闹哄哄,别说是手机响,就是放录音机都可能听不到。
“是你自己实话实说,还是我说。”见舒晴面沉似水,李龙一下子失去了耐性,他又恼又羞又冷,“怎么的?我就非得死在家里啊?我去玩牌了,怎么了?你管的着吗?”
“李龙,你死性不改,我管不着,今天我也不问你到底是赌赢了还是赌输了,你就是赢上两个亿,跟我也没关系,如果你输了,把你的心肝脾胃肾都输了,也跟我没关系,咱俩就到这儿了,明天早上就去民政局离婚。”
“什么?又提离婚,没门儿!”
舒晴也急了,“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阎王老子还是玉皇大帝,你一手遮天是怎么的?你个赌徒,不管不顾,这日子还有法过吗?我非得在你家这棵歪脖树上吊死呀,这个婚我离定了,你跟我一起去最好,如果你不跟我去,我就起诉离婚!”
李龙已经解开了一只鞋的鞋带,准备上炕,一听舒晴说的,也是真的急了,顺手抄起门后的一根棒子,威胁说:“你把话收回,今天咱们啥事没有,你再说离婚,今天我就打死你!”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舒晴啥都明白。
可是现在的她倔脾气也上来了,一下子就杠上了,“你今天只要打不死我,明天就离婚!”
没想到李龙真的一棒子打下来,舒晴本能的一抬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