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和康宁郡主到了。
康宁郡主的身后总会跟着好几个丫环婆子,这阵仗排面一下就变得尊荣无比,也很招摇。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神色肃然的江映雪,江映雪带了她的两个贴身丫环跟着。
江彦庭站在外面廊下,并没有跟着一起进去。
刚才他去了锦华堂,见父母果然在吵架,顿时也忍不住怒火发了一通脾气。
他就问康宁郡主:
“母亲是一定要以郡主之尊在侯府压父亲一头吗?”
“母亲既然执意将侯府踩在脚下,何不奏请皇上为你开府,你就搬去郡主府万人之上?”
就这两句,顿时让盛怒中的康宁郡主涨红了脸,就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只有及笄之后的公主,才会有公主府,郡主哪来这般荣耀?
公主只有尚了驸马才会住进公主府中,若是下嫁,一样会住在夫家,将公主府当作别院使用。
也有婚约在开府之前就定下的,皇上也会将公主府选在夫家附近甚至隔壁,这样婚后与婆家走动也方便。
但她康宁只是郡主,皇上可没有赐下任何府邸给她,她也不是招婿而是下嫁侯府。
嫁进侯府就是侯夫人,言行举止就是侯府脸面,所行之事也以侯府利益为重。
可如今看看康宁郡主都做什么了?
原本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回来,不管喜与不喜、宠与不宠都是侯府家务事,却闹得人尽皆知还让人看侯府笑话。
若非女儿回府当母亲的避而不见,假千金还敢嚣张去欺真千金,那天怎会被云棠闹起来?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不管是永安侯还是江彦庭兄弟都看到了云棠的好。
不只是在绣玉楼买见面礼的大方、在如意楼宴请兄弟姐妹的和善。
也有这些日子屡次体谅父亲的难处,被亲母这般对待却不说委屈。
今儿认亲宴也匆匆赶回来还十分大方得体地表现,让一家人都很满意。
江彦庭不明白,这么好的女儿,为何母亲就是不能接受,非要处处与父亲针锋相对。
身为郡主的脸面,比二十多年夫妻的感情重要?比十月怀胎生下却遗落在外又失而复得的女儿重要?
这几天在家里见多了闹心的事,江彦庭也没有好脾气来劝和,直接发了脾气。
既然母亲非要显摆郡主之尊,那就去开个郡主府显摆,这里是永安侯府!
他们侯府的爵位也不是郡主谋来的,是他们江家先祖以军功换来的!
康宁郡主不惧永安侯的怒火,却被长子的愤怒模样给吓到了。
她引以为傲的儿子竟对她恶言相对,一时让她泪如雨下心如刀割。
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再是宠爱女儿,儿子才是她的立身之本。
如今儿子都对她有怨言了,她还能继续梗着脖子强势下去?
原本强势争吵的贵妇,终于只剩下掩面的哭泣声。
永安侯倒也没有趁势嘲讽她,只沉着脸色坐在一旁。
江彦庭也没继续训斥母亲,而是让锦华堂的主事婆子立刻去雪心院,将江映雪带过来。
永安侯没有出声阻止那就是默认了。
这一次,江映雪总算是被允许出了院子。
来到锦华堂正要哭诉自己的委屈,见到厅上冷脸坐着的父亲,还有怒视着自己的大哥、垂头抹泪的母亲。
顿时吓得将到嘴边的哭声给生生咽了回去。
她无措地站在那儿,耷拉着脑袋不敢吱声儿。
江彦庭冷声道:“雪儿你在侯府长大,当年之事怪不到你头上。”
“父母也没有将你送回北境,你该好好感激父母的疼爱、感恩侯府对你的养育之恩才是。”
“但你对棠儿的态度可真是让人厌恶!小小年纪争宠也罢了,竟敢欺辱刚回家来的嫡姐,挑唆母亲与嫡姐的关系!”
“别拽着那副哭唧唧的可怜模样了,当别人是傻子吗!”
江映雪刚要泫然欲泣,就被江彦庭一声喝斥给吓得表情僵硬,自是不敢再溢出半点哭声了。
这一次小脸上的惊惧之色不似伪装,她是真的害怕了。
江彦庭心中一软,但想到这些天里受尽委屈的棠儿,他又狠下心来依然板着脸盯着江映雪。
小小年纪,一肚子算计,以前咋没发现呢。
“多的我也不说了,想必你也听不进去,你只需要记着,以后安份守已做你的侯府二小姐,等及笄之后嫁去平国公府便是了。”
“这是你自幼定下的亲事,你的嫡女身份也无改变,实在没必要算计来算计去,闹得父母失和!”
江彦庭以为提到与平国公府的婚约,能让江映雪心安一些,却没想到,江映雪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江映雪着急地看向康宁郡主,康宁郡主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但她瞪了江映雪一眼不许其说话。
到是永安侯想起来诚和郡王说过的话,在旁冷冰冰的提醒道:“十年前我与平国公世子的交情,才为雪儿说到这桩亲事。”
“如今老国公已逝,世子也袭了爵。”
“明宇也成了世子,他刚出孝,想要嫁进平国公府的贵女不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