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话一出口,诚王妃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这疏淡的态度,是跟外祖母说话?
“母妃看到了吧,这个孽女就是这样的态度!”康宁郡主气哼哼地开口。
江明安不是会告状吗,她也会!
“什么态度?张口就掌嘴?”云棠嘲讽地瞥了一眼康宁郡主。
师父让她留在侯府修行,原本她还不乐意,现在看着这些虚伪自私的人跳脚,也挺有意思的。
“你!”康宁郡主被激怒,正要喊人掌嘴,诚王突然一掌拍在桌面上。
厅上立刻变得安静了,下人全都低垂着头,大气儿也不敢出。
诚王目光定定地看着云棠,突然叹了口气。
“以前,是我们做长辈的偏听偏信,做得不对,这些日,我仔细回想了当年曾多次在皇上身边见过的那个小道童。”
“身为外祖父却不知那小道童是自家外孙女,是外祖父不好,没有看出来你长得像极了你母亲。”
“认亲宴那天没有来,身为长辈这事做得不地道,外祖父给你赔礼了。”
诚王说完还抱拳拱了拱手,虽未起身,但他是外祖、是大长辈,能这么说还行了礼,态度已是十分诚恳了。
云棠见他突然这般做派,显然是想化解今天因康宁郡主闹起来的恩怨。
郡主身份再尊贵也已嫁入侯府,一天之中婆媳关系、妯娌关系、夫妻关系都闹僵了,若诚王府还不给出个态度,这僵局继续下去,没脸的依然是康宁郡主。
但康宁郡主的态度依然恶劣,显然是没想过这些的。
诚王妃都给二房、三房的孩子们送礼了,还一口一个“外祖母”,无非也是拉近关系来示好,间接缓和与二房、三房的矛盾。
诚王这话,也是想挽回云棠这个外孙女了。
这两天诚和郡主也没少四处打听当年云棠在京城的事……
做为诚王府的外孙女被遗落在外就算了,人都顶着一张和康宁郡主几分相似的脸在京城那么久,却无人发现,才是诚王府的笑话。
诚王先向云棠示好,云棠自然也会给他台阶。
“诚王不必如此,除了当年扔掉我的人,恐怕也没人会想到我有这样的身世。”云棠说得平淡,甚至都没朝康宁郡主看一眼。
然而,她的话却让永安侯记起了那天她说过,她是被血亲抛弃的,于是看向了康宁郡主。
就见康宁郡主面色沉沉,眼中泛着寒意,紧抿的唇角收敛着情绪,这会儿倒是安静下来了。
永安侯心中闪过念头,突然道:“当年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我的嫡女流落在外,虽说过去了十三年,但若要查是肯定能查出来的。”
他这么说时,眼睛死死盯着康宁郡主,就见康宁郡主表情就如受了惊吓一般,变了又变。
他心里也猛地沉了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预感让他后面试探的话都顿住了,不敢再说下去。
“不是说当年搞出乱子的那婆子已经杖毙了?”诚王妃突然开口,脸上也带着疑惑的表情看向康宁郡主。
“当年不管发生了什么,总是我的疏忽,不管查与不查都不过是在我伤口上撒盐罢了,你们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这件事……”
康宁郡主突然哽咽开口,眼泪已簌簌落下,她拿出帕子委屈地擦拭着眼泪。
“我也想对她好一些,可她……她自回府就高调任性还无礼得很,一点也不讨喜,到底不是我养大的……”
说着说着又说出了嫌弃的话,看来是真的很不喜云棠这个亲生女儿了。
这时候江映雪站在她身侧一脸纠结,这时候正是体现她孝顺乖巧的机会,可是刚才她表现了,云棠却毫不留情面地挑了她的错处。
这时候……
云棠却是神色不动,双手依然拢在袖中,一副闲看热闹的姿态。
江彦轩蹙着眉看着母亲低泣着哭诉,终于忍不住开口:
“那天,棠儿在绣玉楼给母亲买了一对南玉手镯,还有两匹衣料,加起来得有三千多两银子了,这是棠儿的孝心,不知母亲回府这两日,都看过没有?”
母亲自己不喜,就怪棠儿不好,那他就要说说棠儿有多好!
然而,康宁郡主并不多想,只随口道:“看过了,衣料花色有些沉,不适合小姑娘做衣裙,镯子到是成色不错,雪儿戴着好看就给雪儿了。”
云棠本来在看热闹的,见康宁郡主居然如此不识抬举还自以为是,云棠差点忍不住笑。
只有江彦轩气得直哆嗦,怒视着康宁郡主再也顾不上委屈周全了。
“母亲疼爱雪儿,有什么不能给她,却偏要将棠儿孝敬你的给了,我也想和父亲问一样的话:母亲这是和棠儿有仇吧!”
“放肆!”康宁郡主怒斥一声,拎着帕子的手就指向了江彦轩,骂道,“如今你也要来气我了!”
“她给府里所有人都准备了见面礼,却唯独没有雪儿的,她什么意思!这么明显地排挤,雪儿不委屈吗?还不许我哄哄雪儿了?”
“那你给棠儿什么了?你给过她一块银子还是一样首饰?你给过她一身衣裙还是一口饭?”
江彦轩忍了许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