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和三夫人也到了,几个妾室跟在她们身后,再后面也跟着几个丫环婆子。
这么一大群人还在门口就十分热闹了。
云棠起身行礼,一阵寒暄又是好一阵热闹,之后她们才在另一桌坐下,云棠示意二哥送一提盒糕点过去。
得知是云棠从宫里带回来的,都十分惊喜,也就家里出了个这么地位尊崇的贵女,她们才能跟着沾光了。
云棠隔着桌子陪二婶、三婶闲聊了几句,之后又继续与姐妹们聊天。
二夫人看着总算回府的大侄女,几次欲言又止,可见云棠注意力并不在她们长辈这边,又不知如何开口。
姐妹们聊得开心,她也不好打断她们说话,这时三夫人低声开口:“棠儿回来了,之后有的是机会细说,今夜就算了吧。”
二夫人一想也是,难得家宴这么热闹和睦的气氛,非要扯那些最近发生的事,多少有些扫兴了,便打消了找云棠说话的念头。
这边热热闹闹时,永安侯那边并没闲着,反而忙得很。
等云棠离开书房后,他就去了松鹤堂告知棠儿回来了,先跟着兄长去了暖香阁。
怕老夫人迁怒孩子,永安侯将长子排在前面做挡箭牌。
然而,老夫人却不管这些,知道云棠回府都不来给她请安时,就瞬间沉下了脸色,不高兴地骂道:“什么道观教出来的大不孝!”
这阴阳怪气的话,永安侯当即便脸色难看之极,怕老母亲不知所谓继续胡言乱语,他直接提醒:“是皇上自幼学艺的道观!”
也是在警告老母亲,别仗着年纪大了胡搅蛮缠,真让皇上知道了她的这些言行,后果可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
老夫人面皮一僵,随即瞪了儿子一眼,嘴唇颤了颤,到底是没有继续埋汰什么了。
便是她不出院子一心礼佛的老婆子,也是听说了,皇上是那丫头的师兄,师出同门。
她指责道观可不就是对皇上大不敬?
永安侯见老母亲消停了,也没继续纠缠这件事,只道:
“明天祭灶,不便备宴,今夜家宴正好一家团聚,还请母亲去暖香阁与儿孙们共享天伦之乐。”
永安侯说得客气,但脸上表情却没有喜气洋洋,毕竟他刚经历了老母亲的找茬,也怕老母亲到了暖香阁又继续找棠儿麻烦。
但难得一聚的家宴,老母亲难道又要缺席?
老夫人这次没有推辞,虽然一脸不高兴,但也答应收拾一下就过去。
见她同意得很干脆,永安侯欲言又止、眼神担忧,最后在老夫人不耐烦地眼神中,还是先告退了。
他还要去一趟锦华堂。
康宁郡主与他关系正僵着,最近也是真的病了,染了风寒请了御医看诊,每天吃着药也不见好。
但女儿回府,又设了家宴,总要去通知一声,愿不愿意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康宁郡主得知这件事时是冷笑了一声,嘲讽道:“听说都封护国长公主了,比本郡主的封号还高呢!这命可真是好啊!”
“你让本郡主过去,是要给她这个长公主行跪礼吗!你就等着看本郡主的笑话是吧!还嫌本郡主不够狼狈是吧!”
“以后她在府里,要不要本郡主每天去给她请安呀!她眼里没我这个母亲,如今有了封号,以后还不得上天呀!”
康宁郡主一顿尖酸刻薄的埋汰话说完,咳了好几回,最后咳得满脸通红,让人赶紧给她喂了一口热参茶,而后抚着心口顺气。
看她病成这样还能说出这么一大堆讽刺刻薄的话,永安侯这次连吵架的心思都没有了。
“也罢,你好生歇着吧。”永安侯说完直接转身,大步离开了。
见他走得这般决情,康宁郡主眼睛都气红了,心里万分不甘,最后一通吩咐下去……
暖香阁这边,永安侯在路上遇到了坐着暖轿过来的老母亲,二弟、三弟随侍在一旁陪着老母亲说话。
永安侯从锦华堂吃了一肚子气也不禁消了几分,至少老母亲还是来了。
二弟和三弟想必也去了一趟松鹤堂,就怕老母亲不来家宴,家中总会缺了些什么,在他们一顿说笑安抚下,老母亲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兄弟三人陪着老母亲去暖香阁,就看见先到的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永安侯想到还在禁足中的另一个女儿,先前让人去通知了。
他朝外看了看,就见一个纤瘦孤单的身影带着一个丫环从小道那边走过来,心下一软,不禁叹了口气。
以往没那么多事儿,妻贤子孝女儿乖巧,没想到真假千金一事闹出来,亲女回来就让贤妻乖女都露出了恶劣的面目。
康宁郡主那边他也不抱希望了,就这么耗着吧,也不能真的把她怎么样。
雪儿到底是在府里养大的孩子,以前不好那是为人父母没教好,以后他会多管教一些,还是要寻一门合适的亲事给她谋一个归宿的。
听说最近都在老实抄写《道德经》,没有再闹过,多的时间也在练习琴曲,或是看书写字。
若是能够意识到自己的不足而去改变和弥补不足,就算姐妹不睦也失去了平国公府的好姻缘,将来也还有得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