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没说细节,直接说了结果。
其他人却是一听就明白了,他们离开之后,暖香阁里发生的事情肯定不会太美好。
没人敢就这问题吱声,全都表情呆呆地望着永安侯这边。
只有云棠听后似有些诧异,又似理所当然一般,最后她笑了笑,只道:“父亲想好了?这事儿总会传出去,并非什么好名声。”
虽然永安侯帮云棠断了祖孙亲情,但要承受的可不只是一两句话。
无论对谁,都非好名声。
云棠自己是不在乎的,她又是遵从父亲的决定,要挨骂也会是永安侯被骂得多。
永安侯苦笑着点头,也没像往日那般多说苦衷,只道:“一切后果,自有为父承担,这事原本也怪不到你头上。”
女儿每次好不容易回来,他都希望家宴可以拉近一家人与她的关系,以前缺失的亲情在不断增加的相处中自然会积累起来。
但有人不愿意包容、不愿意委屈她们金贵的身份接受这个失散十三年的孩子,那就别委屈了。
亲情强求不来,不论是康宁郡主还是老夫人,都一样。
永安侯从锦华棠出来去暖香阁时,就已经在想这种问题了,再看老夫人闹得这么难看,那一瞬间便有了决定。
你们不稀罕棠儿,棠儿凭什么要稀罕你们?
棠儿有他、有兄长们,棠儿还有他们这些亲人,也够了。
永安侯没有多说,心里却有了决断,明天请族里长辈过来之后,也要将康宁郡主的事情说一说,一样给她们断了这亲缘。
既然不珍惜,那就别要了!
不是他要将家丑传出去,而是早已族里核心之人说清楚,免得将来被人拿孝道作文章,棠儿作为晚辈难免被动。
说开了,写下文书将来她们百年身故,棠儿都不用戴孝。
族里人知晓内情和他永安侯的决断,也不会说棠儿不是,外人再说闲话影响力也就不大了。
这些他没有就说出来,只是等酒杯满上,端起了酒杯笑着道:“今儿过节,都开开心心的吧!”
他是长辈、是家主,他主动端杯,子侄们连忙跟着,双手举杯相敬,一杯酒饮下,席上气氛稍微松缓了些。
“棠儿可还有那好酒给为父留一坛,晚些与你二叔、三叔再小酌几杯。”永安侯放下酒杯时,主动笑着向云棠讨酒。
云棠大方地拿了两坛出来,永安侯看着女儿就这么随意地抬手往桌上一拂,桌上就出现了两只酒坛,眼睛顿时亮了亮。
“真没想到我家竟出了个神仙一般的人物,为父沾光了。”永安侯心事重,这时强颜欢笑却又颇多感慨。
云棠笑了笑,只道:“等今年忙过罗天大醮,我有时间了也酿酿酒,说不定也能混个御酒皇商当当呢。”
三师兄可是给了她一百坛青云醉,只不过她并不会多拿出来随便喝了,初八那天也只给了外祖父六坛、大舅、二舅、姨父每家各两坛。
自家当时也不好多拿,照样也是两坛。
但若她随手拿多几坛出来,难免会让亲戚家觉得她手头酒多,就不值钱了。
“棠儿也会酿酒?”江彦庭有些好奇。
棠儿自幼学道,道术厉害能理解,这酿酒可不是道术……
云棠微微一笑,解释道:“我们清风观在清风山上,山里有花有草、有果有树,山下还有农田村庄,比云上观更大,也更有田园山野气息。”
“观里道士也会种粮种菜、养鸡养鸭,还会打铁炼丹、采药采桑……酿酒什么的很多人都会,就看谁手艺更好罢了。”
“皇上当年在清风观就最喜欢酿酒、种花了,八师兄打小就爱跟着皇上,也学了这些本事,回到南境就种粮、种花、酿酒、制布。”
“我如今也大了,又要常住京城,看着其他师兄们都有赚钱营生,自然也想做点什么买卖的。”
“我打小喜欢糕点和各种小食,最先想到的便是开糕点铺子和茶楼,还要效仿四师兄,在西南大肆种田开荒。”
“其实要做的事情很多,不得空回来并不是借口。”云棠说到这里语气一顿,露出无奈的笑容。
众人沉默。
“过两天我要和四师兄南下买粮,月底都不一定有空回来,回来了只怕又要出去。”
云棠想到永安侯之前说过的话,决定多告诉他一些事情。
永安侯能为她这个刚认回来的女儿做到这程度,她也不会让他被京城里人嘲笑是攀高枝儿而苛待老夫人。
“靖北将军南下买粮,为何要让你跟着?这么远的路、时间又仓促,奔波起来很辛苦的。”永安侯放下筷子,一脸担忧地道。
“如果是北境缺粮,也是朝廷出面调粮。”他参加过北境雪灾的赈灾朝议,对北境的情况是清楚的。
“北境现在不缺粮,是为下半年可能会遇上的情况早些囤粮,罗天大醮之后,四师兄若回北境就不用再耽搁时间了。”
“至于其他的,自有我们师门的情况在。”云棠不愿意细说自己用青龙木傀的事。
就算整个永安侯府的人都知道,她能用腾蛇直接从天上走,她也不愿意明白说出来。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