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护国长公主她……”定国公没想到护国长公主在朝堂上这般不给自己颜面,心中再次惊了惊。
他想到去年冬天,护国长公主去平国公府的时候也是有打过照面的,也没见这般无礼,如今……
这还是朝堂上!
“别说护国长公主了,朕也觉得你很会说话,瞧瞧这满朝文武有多少被你痛失爱子的悲伤感染到开始抹眼泪了?”
“可是啊,当年被害的司墨风就站在这里,你当着他的面儿将你们的罪全部撇清了,强调他是自己走失的?”
萧北辰嘲讽地看着表情变幻莫测的司博川,语气渐渐变得威严。
“想来你们这样的世家贵人,平日里与道门接触还是太少了!”萧北辰声音突然变得严厉,“朕的师父道法高深,擅相术!”
“相术基础便是观面相、知因果!朕的师父当年救下司墨风便从他面相知晓他经历了什么,而两岁多的孩子当时也是能说得清楚话的!”
“谁害的他母亲,谁将他强行抱走而府里有人见到却毫不阻拦!谁将他扔给拐子要求尽快卖出京城越远越好!”
“谁在追杀他时连面巾都懒得遮一下,直接将他当死人看而说了许多事,他都记着呢!”
“朕知晓九师兄遭遇之后自然也会观你面相,你巧舌如簧也骗不了朕!”
“既然皇上笃定一切,又为何到今日才发落臣?”司博川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便汗如雨下,眼中涌出一丝恐怖和忌惮。
他居然当面质问皇上了!
萧北辰冷笑:“刚才你聋了?朕说过你定国公府上下的性命,是朕的九师兄还偿你的生恩!今日,当然是要了断这桩因果了。”
也就是说,云玄墨还偿的生恩,够了。
司博川知晓自己辩解无用,皇上已经笃定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定国公府的罪,他再辩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司博川面如死灰,深深一叩头,声音悲切道:“罪臣不会伤害亲骨肉,当年之事罪臣真是痛失爱子。”
“可府中有下人作乱,罪臣未及防范才酿成大错,罪臣事后也查过,揪出那几个下人严刑拷打追问风儿下落。”
“知道被拐子带出了京城,这么多年一直派了许多人手在外寻找,不敢懈怠。”
“罪臣知道十年未果也该梦醒了,只不愿接受这孩子凶多吉少,如今也不曾将外面的人手撤回来。”
“罪臣当年是偏爱妾室一些,但也未曾亏待发妻,是她病弱,生了风儿之后恐再难生养,家母才对她不喜了些。”
“发妻病逝、嫡子下落不明,罪臣也是日日煎熬,绝无害人之心……”
“咔”地一声,再次打破这悲伤情绪。
司博川忍无可忍抬头怒视云棠。
然而这次嗑瓜子的不只有云棠,就连云玄墨也嗑上了,刚才那一声就是云玄墨嗑出来的声音。
而云棠竟然正在给诚王、诚和郡王还有几个老王爷手里放瓜子……
司博川气到胸口剧烈起伏,只觉喉间一股腥甜之意迅速翻涌,他极力压抑着,不能吐血!不能吐血!不能吐血!
若他当场吐血,皇上和朝堂上这些看热闹的人不会因为他被不孝子气吐血而同情他,只会想到护国长公主刚才说的那句话。
到时只会看他笑话,嘲笑他去茶楼说书了。
司博川突然扭头看向另一边,气道:“永安侯!你这嫡女也是刚认回来不久,当年难道也是府里下人……”
“本侯嫡女是当年从北境边城回京路上发生变故,抱错的!”永安侯没想到司家的事情还没辩明白呢,竟然就攀扯到自己身上了。
他立刻简洁开口,其他的,都不应该在这里细说,这不是他的案子。
“这到是,永安侯府可没有宠妾灭妻,永安侯也无妾。”旁边有别的侯爷嘀咕了一句,不少人跟着附和,只不敢扩散话题。
永安侯府没有宠妾灭妻,却有母女关系恶劣呀。
不过,如今再看司家子如何对其父的,大约也能想到为何永安侯府母女不睦了。
都是回来讨还公道的!
也就意味着,当年永安侯府孩子抱错一事,恐怕也有内情啊!
只不过,大家的窃窃私语并没有影响到萧北辰的心情,小棠儿给人发瓜子来嗑的行为却让萧北辰不开心了。
他都没有瓜子嗑!
萧北辰清了一下嗓子,议论声瞬间安静了,就连嗑瓜子的声音也没有了。
当然,那些王爷们虽然接了云棠的瓜子,但也没人真敢在这儿嗑呢。
敢在朝堂上嗑瓜子的大约自立朝以来也不出两人。
云棠!
司墨风!
哦,这位司墨风刚才自称“玄墨”来着,既是皇上的同门师弟,想来也是姓云的。
最近奉道之风大盛,又有罗天大醮在即,京城里的人几乎都理清了皇上身后道门的身份,还有小道爷的事。
自然就知道了清风观一脉的关系。
也就不难推断出玄墨是道号,全名该叫云玄墨。
毕竟云棠初到京城就是:云玄棠。
御前还有一位云玄渊呢。
天机阁还有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