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龙心眼子也不少,他用得着徐宁前儿就是亲弟弟,用不着前儿都懒得瞅他。
要不咋说他们是一家呢,多少都随点根儿。
东屋,刘丽珍将躺炕上眯觉的徐春林推搡起来。
让他赶紧起来捂被,等他捂被的时候,刘丽珍就将徐宁和孟紫烟的事叨咕一嘴。
徐春林越听越糊涂,就和刘丽珍掰扯一通,待刘丽珍解释完,他才整明白咋回事。
对徐宁突然间的变化,当爹妈的肯定是看在眼里的,且对徐宁这些天的表现很是赞赏。
虽说徐春林略微惊讶,但还是细问道:“他到底有没有准?可别再因为他,给咱跟老孟整生了。”
刘丽珍点头:“肯定有准!别瞅平常他吊儿郎当,真办事前儿差不了!我今个特意细问的。等哪天有空你跟老孟喝点酒唠唠,咱先不找人保媒,等两家唠明白,啥不都通了么!”
“恩,咱和老孟家知根知底,这些年关系也处到位了,先自个唠吧。我告诉你嗷,他要是没個比准,可别怪我给他腿打折!”
刘丽珍笑说:“到时候我肯定不拦着你,给你递烧火棍,咋样?”
“嗯呐,来,今晚咱俩一被窝,我搂着你睡。”
“快滚犊子吧,老麽卡泚眼了,还搁这装犊子呢。”
老两口说笑一番,刘丽珍将徐凤喊回屋,三口人就闭灯躺炕上睡了。
关于徐宁的婚姻大事,其实老爸老妈都挺上心。
这年头搁农村,男孩基本上十八九就定完了,有的人家更是早早张笼办喜事,再过两年孩子就能打酱油了。
虽说徐宁名声不咋样,但当爹妈的不管谁管?
给他生下来养活大,不就突出一个责任么。
要不然以徐宁之前的德行,徐春林管他干啥?早给他轰走了。
再说,现在徐宁是真学好了,正往好道上走呢。
这让徐春林和刘丽珍的腰杆子都挺直了,就连讲话都硬气不少。
况且,徐宁做啥事主意都挺正。
就比方说和孟紫烟这事,他先前根本没和爸妈沟通,就直接自个拿主意,先去老孟家热场了。
故而老爸老妈不得不拿出个积极态度,否则老孟家该咋想?
啊,你徐二宁惹呼完我家闺女就没动静了,到底啥意思啊?
所以徐春林寻思着,这两天就抽空请个假,找孟瘸子喝点酒唠唠。
他是庆安林场的大会计,平常搁林场除了临近发工资、整理货单,也没旁的啥事。
翌日。
徐宁六点多钟才起来,他先给狗插食,等喂完狗才进屋吃饭。
徐春林碍于脸面,没跟他说话,徐龙倒是挺积极,关心着徐宁明天出门多穿点,最好带套衣服,省着休息的时候,穿着上山的破棉袄去人家,那瞅着多掉脸啊。
等他俩去上班以后,王虎、王彪和刘天恩就登门了,他们想找徐宁给做个冰车。
正好李福强领着金玉满堂找徐凤来玩,徐宁就把这活甩给李福强了。
李福强用两小时做出俩冰车,然后用水曲柳木杆做俩钎子。
等吃完晌午饭,王彪和刘天恩就往水库走,可徐凤也吵吵把火的要去玩。
最终,徐宁只好指派王虎给她们送过去,顺便盯着点。
这让王彪和刘天恩很是不满,他俩昨天就没玩够,今个再领着仨小崽子,那他们还玩个屁啊。
那也没招,谁让他俩年纪大呢。
咋着都得让着点小的,等下礼拜放假再偷摸去玩呗。
再说,让徐凤搁家呆着肯定也消停不了,每回她放假刘丽珍都觉着心直突突,嫌她太忙道人。
直到四点来钟,这帮孩子才回来,全都造的挺狼狈,徐凤半边拉棉裤都整湿了。
刘丽珍紧忙让她把棉裤脱下来搁炕头捂捂,磨牙切齿骂她两句。
而徐宁和王虎、李福强则在东屋,商量着明天该拿啥东西走。
首先狗帮是必牵的,其次得拿两颗枪,甭管望兴是否提供56半,打围人的家伙什必须得拿着,三人再各自拿套衣裳。
因为上山打围穿的棉袄棉裤都挺破,搁山上稍不注意就会划个道子,所以三人得衣服满是补丁。
望兴富裕,为了避免穿着破比烂馊的去丢人,得拿套平常能穿出门的干净衣裳。
毕竟,徐宁仨人去望兴,可不会天天上山,那狗上两天山就得歇歇,要不然容易疲软和受伤。
将这些必拿的东西定下后,徐宁让李福强多拿点铁丝套子。
他们休息的那几天也别闲着,去山上下点套子,要是套着跳猫子和山鸡,那不也是个进项么。
过日子就得精打细算,该挣的钱必须得挣!
1983年11月14号。
农历十月初十。
上午,九点左右钟。
一辆东风140运输卡车,从庆安屯东头驶入,顺势就停在常大年家门口。
车内的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推开车门,站在脚蹬子上,撅屁股够副驾驶的东西,将东西拎在手里才跳下车。
他站在常家门口朝院里张望。
“常叔搁家不得?”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