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就不劳烦你了,我帮他上药就好,谢谢您。”
是云裳拘谨又感激的嗓音。
墨璟晔俯卧在那张被汗臭味儿浸透的床褥上,嫌恶的别开脸,结果另一侧依旧酸臭难闻。
蹙起眉头,轻喃出声来:“我们这是在哪儿?”
云裳见他终于醒了,欢喜得差点落泪,坐在他床边急切地道:“你醒了?太好了,你都睡了两日一夜了。幸亏这位猎户大哥把我们救上来,还拿了伤药给我们。”
墨璟晔这才发现,他们正身处一间简易破旧的茅屋里。
墙是泥土垒成,上面挂了一些打猎用的刀具箭矢,还有一些小动物的皮毛,干瘪地丢在角落里。
而他躺着的床,床帐千年没有洗过的样子,散发着腐臭的味道,身上的被褥也早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那陷阱本来是为了捕猎的,没想到伤了你们二位。”猎户的那张大脸很是油腻,满是麻子痘坑,听见男人醒了,赶紧进来打招呼。
墨璟晔随意搭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来,只打量云裳脸上的神色,一抹忧色在眼底划过,声音虽轻却略显急切地问:“你没事吧?”
云裳怔了一下,摇头道:“我没事,你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
墨璟晔再三确认云裳神色如常,才轻放下心防来,对她点头,说:“感觉好多了,看你也看得清楚了很多。”
云裳俏脸一红,忍住想淬他的举动。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调戏闹她,真是伤得太轻。
看她羞涩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墨璟晔愉悦地笑了。
要知道他可没有胡说,当他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当真觉得眼前模糊,看不清她的样子,所以才让她坐得近一些。
“咳咳,一看你们就是新婚的小夫妻。感情这么好,蜜里调油似的,真让人羡慕。”猎户看似随和的样子,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云裳,绿豆般大的眼睛凶光闪烁,仿佛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墨璟晔将这些都尽收眼底,他的眼神微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警惕。
云裳俏丽的小脸顿时涨红,焦急的张口想要辩解。
墨璟晔率先接话:“可不么,我们夫妻就住在驴头山下,串亲戚路过此地,不曾想误闯了猎兽的陷阱。还要多谢相救。”
猎户听墨璟晔自报身份,有一瞬愣怔,随后马上笑着说:“应该的应该的,好在没有伤到公子您的要害,不然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猎户故作憨气地挠头,不好意思地笑。
云裳起身对猎户恭敬地欠身,温声道:“多谢李大哥的照顾,等他再好转一些,我们马上就离开。若有机会他日相见,一定好生报答李大哥。”
“不用不用不用,姑娘太客气了。外面炉子上还热着粥,这位小公子醒了正好吃一点,很快就会恢复的,你们也不用急着走。”
“多谢了。”云裳不胜感激地再次道谢。
猎户一步一回头地盯着他们,刻意的热情地让墨璟晔心生反感。
“你叫他什么?”
云裳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疑惑地道:“这位大哥自称姓李,说他家里也有咱们这般年纪的弟妹,让我叫他大哥就好。幸亏遇上了他,不然咱们困在那陷阱里,怕是早就撑不到现在了。”
墨璟晔淡漠的勾了勾唇,心道:傻姑娘,要知道那陷阱本就是那李姓猎户所设,他们被困亦是他的责任,怎么他倒成了救人的好人了呢?
“大哥?我看叫他一声老不死的还算恰当。”墨璟晔赌气似的轻蔑,让云裳大大不满,连上药的力道都加大了一些。
“嘶,轻一点,疼。”墨璟晔刚醒过来,声音还在哑着。
云裳听了顿觉不忍,却也还是轻声责备道:“人家救了咱们你还要这般嘲讽,便是不够忠厚,该罚。李大哥虽然年纪长了一些,但是品性敦厚,给你用的药都是他收藏好久的,一般都不肯拿出来呢……”
墨璟晔无语地任她教训,心道:一个猎户的药能有多珍贵?说什么都信。还是经历太浅薄,光看那人一双冒着贼光的眼睛,就不是善良之辈。
不过他也不急着说破,只等着她亲眼所见,心服口服。也让她学会如何看人,如何对人戒心防备。
“粥来了,有点烫,这地方偏远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粟米粥也不知道小公子吃不吃得惯。”
李猎户端着破旧的碗走进来,依然一脸憨笑。
云裳急忙上前接过,感激地笑着回:“没什么不惯的,我才吃着,觉得好得很。谢谢李大哥。”
云裳人美声甜,一声声大哥叫得李猎户身子发酥。
云裳本想蹲低身子喂他,可墨璟晔非要坐起来,云裳拗不过他,只好把他扶起来。
墨璟晔神色如常地靠在床头,任由云裳喂食,一言不发。
李猎户眼看着墨璟晔吃下几勺粥,嘴角勾起一抹残冷的笑意,又说:“我早上猎了一只山鸡,正好烤了给小兄弟补补身子。我这就去收拾山鸡,再把火架上,你们先慢慢吃。”
云裳自然又是一番感激。
待李猎户渐行渐渐远的脚步声终于消失,墨璟晔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