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缺把地图收进竹箱笼,背到背上,闻大仓在后面搭了把手。
“相轲真是女的?”
陆缺点头。
在之前和柳离往来的书信中,柳离曾提过“相轲”的名字。
说相轲是和她同一支的亲师姐,为人冷若冰霜,沉默寡言,一天说不了几句话,但是非常厉害,在同辈之中几无敌手。
所以陆缺知道相轲乃是女子。
这让闻大仓愣在原地感慨了一声,我修仙界阴盛阳衰啊!
然后迅速赶上已经走出一段的陆缺,八卦起来。
“你认识相轲,她长什么模样?年芳几许?”
“不知道,我朋友在信里略提过她几句而已。”
闻大仓捏着下巴呢喃起来:“估摸怎么着也得有二十七八,即便天纵之资,修到炼气十三层也得这种岁数,正是风韵大好的时节啊,娘的,上回经过天渊剑宗时候居然无缘得见,真是白挨一顿打了。”
陆缺困惑道:“术法手段厉害,长得就好看?”
“不尽然。”
就是嘛,不然苏萱还不得排到天下前几名?
出了锁龙关,一路经过几座郡城,陆缺的见识增长,也见到些环肥燕瘦的女子,初看感觉还好看,但放到心里和苏萱比较,总是能挑出来几处明显毛病。
陆缺就渐渐感觉到苏萱常说她“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之类,还真不是胡吹。
“怪不得说狐媚狐媚……”
陆缺恍神之间。
闻大仓正高谈阔论他总结出来的真知灼见。
“在修仙界,谈长相就不能只谈长相。”
“你得谈交手中流光一瞬的惊艳,修行中一览众山小的风流。”
“就如相轲,她连胜二十六场,就有了一剑群雄俯首的剑修风流。
纵然现在还只是低阶修士,但这种事依旧给她披戴了一层辉光,只要她长相还过的去,同阶修士就会觉得她是大美人。”
陆缺笑道:“你说的对!”
“……”
一路东拉西扯,不觉时间流淌。
等注意到时候天已黄昏。
夕阳余晖洒在迢迢长路上,在积雪坑洼处留下犹如黄金般的光芒。
几名境界不等的炼气期修士,从陆缺和闻大仓后面赶上来,行色匆匆地走向前面的客栈。
两三里以后,闻大仓所说那家客栈出现在了眼前。
生意似乎异常火爆。
隔着老远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以及店小二高声吆喝的跑堂声。
闻大仓饥肠辘辘,嗅到热油炝锅升腾起来的香气,立刻加快脚步向客栈小跑过去。
“陆道友,我先看看里面还有位置没有,咱就算是住不了店,起码也吃顿晚饭不是?”
陆缺依旧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到了客栈前面。
抬头一看,咦,名字倒是文雅贴景。
问剑小筑。
陆缺扶了扶竹箱笼的袋子,正欲往客栈里走,身侧传来一个慵懒声音。
“呦,好俊俏的小哥儿。”
说话的女子一身暗红色薄裙,斜倚木柱而立,双臂架在胸前,把胸前风景挤出了几分咄咄气势,脸色慵懒,纤薄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说话同时,伸指就向陆缺胸膛按来。
她也是修士,这一指没有动用丝毫灵力,但举手投足透露着风尘艳俗。
陆缺本能地避开,愣了愣红衣女子,眼眸中渐渐锐利。
心里诘问了一句,“你也配穿红!”
红衣女子回手点在胸口,耸肩笑起来道:“小哥还挺害羞。”
客栈里一名身材敦实的青年呵斥红衣女子道:“红泥,别没事找事!”
“知道啦,知道啦。”
话虽如此说,但红衣女子还是伸手往陆缺脸颊去抚。
陆缺立时向前跨了一步,避开红衣女子的手,冷声道:“自重——”
妈的,你当你是苏萱啊。
不过在问剑小筑之中坐的全是修士,大都是炼气九层以上,势力不弱,不至于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就大动干戈。
陆缺撇下红衣女子,身体贴着客栈门边喊闻大仓道:“人太多了,等座位吃饭恐怕也得等很久,咱们还是先赶路吧。”
“我委实很饿。”
“我带了不少吃的。”
“嗯?不早说。”
闻大仓本不是胆大之人,走进客栈以后就觉得被一群精壮大汉虎视眈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时正好就坡下驴,立即小心翼翼地跑了出来。
两人离开问剑小筑,再次上路。
陆缺分了两张牛肉馅饼、一包桃花酥点心给闻大仓。
闻大仓接住东西,“陆道友,幸好你刚才没上那个叫做红泥的当,不然可就麻烦了。”
“怎么了?”
“红泥惯常以自身美色为饵,结交各类修士,之后便扮娇弱博同情,从别人身上套取术法或修行资源等等……她骗男人的手段多如牛毛,并且防不胜防,能让别人心甘情愿地把修行资源拱手奉上。”
“这么厉害?”
“可不是,情字用好了胜过刀剑。”
“你被她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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