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初五和杜青青左右看了看,小院荒凉残破,仅有南面房屋墙壁完好。
可是历经三千载光阴,再好又能好到哪儿去?
门窗早就糟朽腐烂,化作尘埃,硕果仅存的墙壁也有好几个拳头大的洞,在里面更换衣物,大概也就能落个心理安慰,起码它不是露天野地。
两位姑娘的衣裙已经贴在伤口上,如果再不去换,被鲜血黏住撕不下来,那就更麻烦了。
权衡利弊,只能委屈将就。
雪初五幽幽地看了陆缺一眼,率先走了进去。
杜青青红着脸亦步亦趋。
不久后两件带血的衣裙落地,掀起了月光里的几缕灰尘。
残破的房屋里面,春光弥漫。两人身上都有几道亟待处理的伤口,先取了药膏敷伤止血,没有立刻就换干净衣物。
杜青青往肩膀伤口敷上药膏,伸指轻轻揉捏着,视线一斜,看到地上有只白森森的手骨就在脚旁,仿佛幽冥恶鬼想要抓住她的脚踝,吓得脸色苍白,猛然跳开。
陆缺本来还挺君子,可听到动静本能地就回过了头。
只见被月光灌满的残破窗棂里,两道如玉柔白的身影,虽有些乱树枝遮着,也能看得影影绰绰。
更妙的是雪初五正面相对!
从双肩披散下来的发丝,散落在胸前,遮不住春光大好。
她本来穿的黑色衣裙十分宽大,空荡荡的不显起伏,此时呈天然之态,才彻底显露出来曼妙身姿。
当真如玉琢尤-物。
月下美人灯下玉,这句话陆缺早就听宁归讲过,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
陆缺的目光透过树枝间隙,与雪初五相遇,气的姑娘跺了跺脚,俏脸红道:“小小年纪不学好,还看呀?”
陆缺由衷称赞道:“雪道友跺脚的样子很美。”
双脚一跺,胸前跟着颤颤巍巍,可不是春光盛景吗?
雪初五意识到失策,慌忙背过了身。
陆缺也不再继续欣赏两位道友,毕竟看多了心痒,恐会出了乱子……
要知道保持元阳不漏,筑基的成功率也会大上两分。
陆缺足尖一点,跃上了玄武岩垒砌的黑色墙头,临风而立,深呼吸了几次,缓和体内萌生出的异样。
这时应该将近子时了。
四周起起伏伏的地势陷入深沉黑暗,宛若夜里的汪洋。
或许是进入落日神宫的修士,都已经经历过几轮搏杀,灵力消耗严重,不适宜再贸然出手,所以听不见什么有打斗声了,夜变得极为静谧。
但仍有依稀血腥气飘荡。
一会儿。
雪初五换好衣物出来,衣着得体,落落大方,没有了刚才的窘迫娇羞,就站在墙底下,直勾勾地瞪着陆缺,双指蜷曲,比划了一个“挖眼睛”的动作。
陆缺视若无睹,“趁现在无人骚扰,你们休息会儿。”
………
深夜。
雪初五和杜青青坐在荒凉的院落里调息恢复灵力。
雪初五那柄正阳雷伞,悬浮在她的身前三尺,伴随着她的呼吸均匀,伞身再次迸发出一道道细微电弧,流动不绝,声势越来越越大。
陆缺背着断夜刀匣站在门口,向远处眺望。
忽然间三道人影出现在了视线里,同时空气中传来对话的声音。
“凌三公子真让人大开眼界,刚才阵旗一出,那天渊剑宗的王炼师立即傻了眼,要不是他几位师兄弟帮衬,他今晚就得交待在这儿。”
“还用你说!我家公子九支阵旗构筑的风绝阵,筑基初期也不能轻易抵挡,别说是小小的王炼师了,就算天渊剑宗相轲,也不是我家公子的对手。”
“那是那是。”
“我看你在斩马堂也混不出名堂,以后跟在我家公子得了。”
“在下早就有投靠凌家的心思。”
“算你识相!”
这三个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院落前面。
原来是之前在沙漠边缘见过的凌三公子及其扈从,而后面唯唯诺诺跟着的,正是之前临战逃跑的刘金刚。
刘金刚视线扫到陆缺,眼神一凛,惊恐地往后撤步,姓陆的,你居然没死在穆天童他们手里?”
“凌三公子,刚才我在前面的绝壁那儿发现两尊极品的炼丹炉,很有可能就在这小子手里。”
“可不能放过他。”
刘金刚没能从绝壁石室中分一杯羹,心里酸得流水,也不想让陆缺占便宜。
我不好,别人也别想好!
站在凌三公子背后,刘金刚的底气也很足,挑衅地看着陆缺,“还不把那两尊丹炉双手奉上,难道是想试试凌三公子的神妙术法?我告诉你,三公子术法玄妙,可不是穆天童之流能相提并论的。”
凌三公子也清楚刘金刚狐假虎威,可这番话却让他心里很舒服,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膛。
有假威风的狐狸,才更能显出虎威不是?
各取所取罢了。
凌三公子眯眼打量陆缺,戴面具的少年好像没什么名堂,便开门见山道:“把你咫尺空间中的储藏全部倒出来,我看不上眼的,你还可以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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