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团命火烛照,丹田天地喧沸翻卷,周天运转酿生的灵力沿刀锋倾泻,与陆缺的灼灼战意汇成刀芒。
如一轮黑月落于海岸,悄无声息地斩向苏寒衣的道罡屏障。
……七百日缺。
这式仙武让苏寒衣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异彩,赞誉之色很浓。
威力应该无限逼近筑基中期了。
灰黑色刀芒压在道罡屏障上,蕴含的灵力骤然释放,汹涌地轰击着接触面,似乎有千刀万刀不断斩落。
坚韧的道罡屏障开始簌簌颤动。
在坚持十几息后,终于破碎消失。
下一瞬。
陆缺逼近跟前,挥刀斩下,由于很清楚伤不到苏寒衣,出刀就非常狠辣,那是直劈头颅而去。
眼见“欺师灭祖刀”斩来。
苏寒衣身形未动,只是纤手出袖,连绵出掌,掌印浩浩荡荡拍了过去,后发先至击中陆缺胸膛,砰的将之轰飞十几掌远。
压制到了筑基初期的道行,她并没有留手。
徒弟一手欺师灭祖刀,师傅还之清理门户掌,那也不算过分。
于是。
两人这场过手就很像是带着不共戴天之仇的。
………
嶙峋的礁石旁边。
陆缺手撑双膝,弯着腰喘息,和苏寒衣打完了这场,半点便宜都没能占到,还挨了不知多少掌摔了不知多少次,身上许多地方肿了,酸痛无比。
“很不错!”
苏寒衣中肯点评,没有因陆缺偶尔言行混账就有所偏颇。
陆缺脸上的汗不断滴淌,在沙地上砸出了个小坑,连抹的力气都没有,“感谢师傅教诲,但咱们摸着良心说,你揍我是否揍得太狠了点?”
“有么?”苏寒衣没有摸良心。
“刚才您一掌拍过来,拍得我撞碎了块两丈多高的礁石,整个人都嵌里面了。”
“但你是需要经常挨揍。”
“凭什么,我和师姐……”
俩混账徒弟青春正盛,又有点看对眼了,难免偶尔摩擦。
苏寒衣也懒得管,为得也不是这事,说道:“你吸收了九滴地灵浆,还没有激发出所有潜能,多挨几回揍,才渐渐能把潜能发掘出来。”
陆缺道:“还有这么一说?”
“地灵浆蕴含的地之本源,化育万物,而在你体内则能生髓造血,滋养体魄,承受的外力越多,其效用也越大。”
“哦,师傅你懂的可真多,不愧是狐中龙凤,天纵之才。”
“滚蛋!”
“……”
“你手里还没有地灵浆?”
陆缺脱口而出,“没有,坚决没有!”
苏寒衣目光扫了过来,道:“装得已经非常像,但是还有点微表情不对,那肯定就是还有了,你分给初五一滴,初五的性命根基相对薄了点,如此修行,到《九鼎雷诀》第二层都得耽搁许久。”
“师傅,逮住一个筑基初期打劫,你不觉得惭愧吗?”
”你净想着占女孩子便宜,什么东西都不想付出,不觉得惭愧吗?”
陆缺无语。
随后。
苏寒衣又跟陆缺讲了往下修行的重点,他的灵力积蓄、战斗经验、机变,跟同阶比几乎已经没什么缺陷,这三方面短期内无法获得太大的提升。
除非是遇上什么泼天机缘。
唯一的不足是至今还没有凝炼出道罡,努力方向得往这点倾斜。
道罡的首要功用就是护体,能让陆缺在对阵专修术法的修士,或是突然遭受袭击时候,不至于太吃亏。
“师傅,你凝炼道罡用了多久时间?”陆缺问道。
“四年半。”
………
李望赖在石刚洞府里喝酒,一杯接着一杯,脸色黑如锅底。
他想不明白雪初五看上陆缺哪点,怎么姓陆的刚来参合宫不到一个月,就把她的魂儿给勾走了?
凭什么——
李望愤然拍案,手里捏着的酒杯连带遭殃,被拍的稀巴烂。
“师弟,别再喝了。”石刚抱起酒缸放到自己身后。
“我和初五师妹前后拜入参合宫,从十几岁一点直到如今,交情向来很好,那姓陆的怂货哪点就比我强了?是不是就因为他也拜在苏长老门下。”
“雪师妹并非趋炎附势之人。”
李望呵呵醉笑道:“女人,谁说的准。”
石刚挠了挠硕大脑门,“缘分可这种事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在世俗里那些肤浅的女人,看谁有钱就和谁有缘;在修仙界,看谁强就和谁有缘,我明白,明白,但是我比他姓陆的要强,我去碾压他……给你看!”
说到这里。
李望一挺胸站了起来,脚下虽然很软,意图却很简单。
晃晃荡荡地跑出石刚的洞府。
“师弟。”石刚慌忙赶上。
李望边走边从怀里取符箓,这些都是为霜降大比准备的,由于当时发挥失常,就留下了大半。
“姓陆的,你-他妈给我出来!”
“别撒酒疯了。”
“少管闲事。”
李望向一座安静的洞府,同时掷出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