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转《断古心法》将近一个时辰,逆炼经络逼近能够承受的极限。
陆缺缓缓收功。
而穴窍玄关中的命火,受来回颠倒的灵气激荡,似乎将要熄灭。
穴窍玄关中晦暗无光,犹如生机泯灭。
但在陆缺收功以后,一息进入脏腑,牵动周身穴窍玄关,命火顿时春风吹又生,变得更为剧烈与明亮。
穴窍通达,一息流动不绝,涤荡于经脉十六丈二寸数论。
如诗家所语:
“散蓬莱两腋清风。”
陆缺在这种玄妙体会中回神,经络还有些疼痛,坐在原地缓了缓。
汗水还在沿手臂流淌,衣袖已经贴在皮肤上。
只不过修行本来就如此,能够讨巧的时候少之又少,日常还是得稳扎稳打,枯燥用功属于常态。
陆缺耐得住,甚至渐渐乐在其中。
此时。
断夜悬浮在于陆缺胸口的高度,围绕着他的身体缓缓旋转。
陆缺的视线跟随断夜转了半圈,略微有点惊讶,断夜之中居然寄宿了他的灵力,能够自由活动了。
“过来。”
陆缺轻喝,手掌一伸,断夜刀柄立刻落到他的掌间。
刀身微微震颤,散发凶厉之气。
看来断夜的灵性还不算更高,只懂得杀人饮血 。
………
月满中庭。
倚晴楼掌柜的手拿精巧紫砂壶,就着壶嘴喝茶,大抵是茶清水甘,喝两口就惬意地吧唧吧唧嘴。
他正在翻客栈账簿,查看入住情况。
倚晴楼开设的客栈走高端精品路线,一般的运煤商贾也不太住,故而不会出现客满情况。
那些十天半月没人入住的院子,自然得及时派人清扫,免得影响招牌。
价格得与质量对等不是?
客栈里的小二、丫鬟年轻疲懒,不愿意多操心,掌柜的就得多操心。
翻了十几页。
掌柜的看见登记信息上有陆缺和雪初五的名字,手忽然顿住,咬着茶壶嘴思量了半晌,忽然豁然开朗道:“这个陆缺和雪初五是不是参合宫弟子?”
正嗑瓜子的小二道:“没错,两人腰间都悬着参合宫的弟子腰牌。”
“没看错?”
“姓雪的女修肤白貌美,我特意多看了几眼,可以确定就是参合宫弟子。”
“哦。”
店小二抹着下巴赞叹道:“别说,大宗门的弟子还真是不一样,那长相那气质,绝了,掌柜的您是没有见着,见着了指定也得偷摸瞧几眼。”
掌柜的没理会店小二,提笔挥毫,在一张小纸条上写了行字。
“陆缺、雪初五在庆南郡。”
然后将纸条卷成细纸棍,塞进特制的毛笔笔杆中,“把这支笔交给风使,让他几块送到参合宫望月谷堂口、一名叫做魏宝恭的手中。”
倚晴楼生意遍布世俗与修行界,分号众多,就涉及了一些灰色产业。
比如贩卖情报!
而“风使”二字是倚晴楼专用的黑话,指专门负责四处奔走传递信息的。
……一年多以前。
陆缺跟雪初五赶赴鲸架岛,让魏宝恭寝食难安,很是担忧两人生米煮成熟饭,坏了自己的修行大计、人生梦想,就花了八千赤丹票拜托倚晴楼探查陆缺的行踪,以便于找合适的机会截杀。
倚晴楼做买卖讲诚信,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现在得知了陆缺的下落,自然要向魏宝恭去通报。
当然仅仅是通报。
倚晴楼贩卖信息,但不做杀手的勾当,不然五大宗门和镇邪司早就把它给平了。
………
第二天辰时末。
望月谷。
童信抄着手望着天空,老脸上很多的无奈。
刚结束没几个月的霜降大比,因雪初五未能参加,望月谷堂口连前十的成绩都没有拿到,丢人丢到了家。
好的是破境筑基不久的梁闲心拿到了第十一名。
梁闲心尚还年轻,还能再参加一届霜降大比,下次肯定能创造佳绩。
可这姑娘……
没太把心思用在修行上,天天琢磨怎么往淑女方向靠拢。
在养花弹琴上以失败告终以后,最近又迷上了书法,说是学书法培养气质。
这不又到藏书楼借书帖了?
童信看着脸上沾染了几块墨迹的梁闲心疾速飞去,非常之无奈。
女弟子不同于男弟子,骂的狠了,就要哭鼻子抹泪儿,郁郁寡欢。
毕竟不是谁能都像南宫月漓那么泼辣。
但不管的话,梁闲心修行可就荒疏了。
在望月谷低阶弟子里面,比顾近长、李望、雪初五小几岁,并且资质出众就数梁闲心,那自然得引导其走向正道。
童信皱着老脸琢磨了一会儿,准备找几位年长的女弟子去劝解梁闲心。
另一面。
梁闲心到宗门藏书楼的路上,碰到苦竹涧堂口的刘世群。
上上届霜降大比刘世群遇到墨良,被心理变态的墨良虐得不成人样,幸得陆缺出手相救,才留下性命,一直心怀感激,常常会到望月谷给陆缺送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