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胆瓶如拇指大小,镂刻浮云印迹,虽然像是把玩的物件,却透出古朴气息。
宋聘认得浮云印迹是浮生仙门的图腾,定睛看了片刻,伸手却拿,只觉得小小一只铜胆瓶沉重无比,似有二百斤份量。
“这是?”
魏宝恭眯眼道:“封息香。”
闻言,宋聘很忌讳地缩回了手,脸色有复杂。
大夏五大宗门对于普通势力而言,堪比洪水猛兽,绝不愿轻易招惹。
而最让人忌讳的莫过于浮生仙门!
该宗位于南面边陲,与安支、吠罗、律越等大夏附属国毗邻,宗门术法吸收了这些弹丸小国的旁门左道之法,加以拓展,变得极其诡秘难缠。
什么虫术,巫毒,咒术等比比皆是。
封息香就是浮生仙门研究出来的毒瘴之一,能封住金丹以下修士的穴窍玄关,暂时熄灭命火。
此物在修仙界臭名昭着。
大宗门弟子本来就根基深厚,交手时再使毒谁能招架的住?
宋聘暗暗琢磨,对封息香颇为不齿,但考虑到师弟魏宝恭的修行大业,也没有多说什么。
魏宝恭似乎已察觉宋聘心急,面色诚恳拍了拍他的肩膀。
“外出远游遇到几回生死磨难,我心里渐渐明澈,修仙界尔虞我诈,先活下来是首要,手段也没有什么仁慈阴毒之分,用拳头打死人和刀剑杀人有区别吗?能够达到目的就是好手段。”
“那陆缺深得苏长老欢心,所获修行资源无数,堆出来了反常的势力,你我师兄弟二人联手也未必能赢他,这点得承认。”
“我也不能因为要清除修行魔障,就置师兄的安危于不顾?主意是我想的,封息香到时也由我来下,师傅只需拖住雪师没就足够了。”
“我和陆缺之事,不愿伤及雪师妹,更不愿让师兄背负阴险的恶名。”
一番长篇大论讲出来,宋聘听得五味杂陈。
师弟也挺委屈啊。
怀揣着浓烈夺妻之恨,还要顾虑他人处境。
宋聘拍胸膛道:“师弟,我听你的,但你刚才说你也要去?”
“那当然。”
“不行,绝对不行!”宋聘态度激烈地站起身。
“这是我的事。”
“师弟,你聪明绝顶,应该知道一旦杀了陆缺,苏长老那边儿肯定会有反应,如果你跟着去的话,查到你怎么办?”
“查到你呢?”
面对魏宝恭关切地目光,宋聘洒脱地笑了笑,“查到我,我就说看陆缺不顺眼,把罪过全部揽到自己身上。”
魏宝恭猛然抓住宋聘手臂,“胡说!”
“师弟——”
“算了,大不了这魔障我不除。”
“师弟你听我说一句行不行?我想为你跟师傅做点事,哪怕是死了,换你在修仙界崛起都行。我求你,让我为你们做点事。”
宋聘看着曾为他跪行数里远的师弟,脸上露出诚恳的祈求之色。
仙路,太高太远。
一个人走上去,就需要无数垫脚石。
宋聘任脉受过重伤以后,实力虽然恢复过来,但破境结丹的几率变得极为渺茫,再难和师傅师弟同路。
所以甘心情愿做垫脚石。
洞府中忽而蓦然。
师兄弟二人相互望着,魏宝恭的眼角微微皱了几下,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但最终还是坚定了下来。
他闭眼道:“多谢师兄。”
宋聘好像觉得人生又有了意义,咧嘴大笑,“这才对嘛,想有成就心就得狠点。”
随后。
魏宝恭指着那枚铃铛道:“此物名为斗转金铃,是件能主动防御形灵器,激发之后就把外来攻击反弹回去,以师兄的道行操控斗转金铃,反弹筑基大圆满的攻击也不会有问题。”
“好灵器!”
“陆缺那厮有影闪挪移的手段,交战时能突然闪现,神出鬼没,带上这件灵器师兄也更安全些。”
封息香封阻灵气流转,斗转金铃抵御影闪突袭,魏宝恭准备的不可谓不周全。
宋聘赞叹道:“有这两样东西,姓陆的不想死也难了。”
“师兄依旧不可大意。”
“我知道。”
“这是封息香的解药,师兄用封息香对付陆缺之前半个时辰就得把解药服下,以免被毒瘴波及。”
魏宝恭将解药交给宋聘,后者点了点头道:“我肯定不让师弟失望。”
魏宝恭心如发细,继续交待道:“师兄不能带任何有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东西,这样一来,就算苏长老要追究,咱们也可以赖过去。”
“还是师弟想的周全。”
“陆缺消息自渠州庆南郡倚晴楼客栈而来,我和客栈掌柜相熟,师兄到了以后,先跟客栈掌柜的打听清楚陆缺的信息,再择机下手,绝对不可心急莽撞。”
“……”
魏宝恭把桩桩件件都交待的很仔细,随后又传授了宋聘铜胆瓶和斗转金铃的使用方法。
直到晌午才完毕。
宋聘拱手告辞:“等我的好消息。”
魏宝恭默默看着宋聘飞出望月谷,又走回了洞府,重重地掩上洞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