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事堂长老从凤栖山折回冷崖山坊市,就到了第二天巳时初。
该长老本体是头玉喙灵鹤,名叫鹤延年,须发飘飘,举止优雅逸然。
如果画师要描绘真仙的形象,以他为模版再合适不过。
他来到参合丹坊后院,简洁明了地说了凤栖山的回应。
陈问没怂,欣然应战。
日子定在九月初三,距现在还有八天。
“真有种!”
钟素的眼睛渐渐亮起来,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陈问还真敢应战啊,我敬他是条汉子。”
鹤延年因钟素的奔放姿态,微微一愣,然后撵着长须道:“我先回宗门回禀宋堂主,等九月初二,带你们去凤栖山。”
“好好好。”
“陆缺,你认真准备。”鹤延年向陆缺嘱咐了一句。
陆缺拱手道:“是。”
等鹤延年离开,钟素又乐呵起来,啧啧感慨道:“这回陈问得栽个大跟头,摔的他妈都不认识他。”
………
参合丹坊的掌柜,得知陆缺要去凤栖山切磋,特意腾出来一间静室。
陆缺没去,他不想在此战上多费心思。
服了二返木元丹,调息静养,等精神恢复到正常状态,就开始按照固有的节奏,运转《断古心法》,沉淀灵液海。
身为师傅的苏寒衣,对此战更是漠不关心,只是和陆缺讲,仙武道罡的运用细节。
这天夜。
讲完修行,苏寒衣没有马上逐客,略微犹豫后,意味深长地看着陆缺。
“我该恭喜你了,是么?”
陆缺一头雾水,不知什么意思。
苏寒衣看见徒弟是这副反应,直接问道:“你和丰滢怎么回事?”
接着,房间里沉默了几息。
陆缺的视线移到腿上,搓了几下手,做贼心虚,很是不好意思。
这种事,情投意合,没什么不对。
但欺瞒着师傅,在尊师重道上面就欠妥了。
陆缺心里酝酿措辞,狡辩道:“本来是打算和师傅说的,但这段事太多,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跟我胡扯?”
苏寒衣冷笑了一下,又叹气起来。
原说丰滢的确很优秀,根底也清楚,是个当徒弟媳妇的好人选。
可自己这混账徒弟,每每都是先办洞府里的事,忽略结契道侣过程。
这让修仙界同道怎么看,苏寒衣教导出来的徒弟,最擅长的是偷香窃玉,悄悄地干活?
苏寒衣觉得戳陆缺脊梁骨的指头,最终还会落到她身上,心累无比,倾国之色出现了颓败。
无奈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无法更改。
她突然咬了咬牙,愤然道:“你往后如果要和柳离结成道友,不管天渊剑宗那边儿要多少彩礼,我都出!”
“这怎么……”
“住口!只要你别再偷偷摸摸就行!”
陆缺没想到能把苏寒衣逼成这样,连忙倒了杯茶递过去,解释道:“师傅,您也知道,丰师姐在宗门里的地位,暗堂长老们宠着不说,还有同辈乃至高一辈的同门,饿狼似的盯着,我俩的事一旦公之于众,肯定引来许多明枪暗箭。”
苏寒衣根本不听,自叹道:“我怎么就教出来个偷鸡摸狗的徒弟。”
她哪儿知道,她那位亲爱的表妹,不仅偷鸡摸狗,连棺材都偷。
那才叫一个有本事。
“师傅……”
“滚滚滚。”
苏寒衣挥了挥月白衣袖,很不耐烦,好像今晚再多看陆缺一眼,都有心梗的风险。
陆缺倒退出去,到了后院,院里刚撒下清辉。
丰滢站在玉兰树下面,烟云青色长裙月光斑驳,纤腰如束,腰下浑圆饱满,要说起来,为了这副诱人风景,挨几顿骂也很是值得的。
心念一转,陆缺近前了几步。
丰滢回过头,俏脸浮现与平日大不相同的笑容,粲然动人。
“我以为你真要远游两年。”
“远游的计划不变,只是得先把凤栖山的事办完。”
“两年啊。”
丰滢后面要说的话,在好看的眼眸里化成两汪柔水。
她款款走到陆缺跟前,但想到苏寒衣、钟素、北武宗现在都住在参合宫丹坊,就忍住了把诱人娇躯撞进陆缺怀里的冲动。
陆缺笑道:“两年也很快。”
“还很快。”
“什么很快……”声音先到,接着钟素才从前面进来,身后还带着个人。
见州洪家的洪成叶。
她指着洪成叶道,“外事堂邀请观战的请帖,已经发出去,洪道友刚好就在临州,就先来了。”
洪成叶是陆缺的老相识了,他的观念一直没变,盼着陆缺倒霉。
无奈陆缺自雪岭山林震慑四州才俊后,声名越来越旺,没倒霉,没死在别人说里不说,反倒成了临渠见景四州,许多后辈修士的偶像,更要不得是,有那么一小撮头发长见识短的小女修,提起陆缺都闪星星眼。
这让洪成叶非常难受,好比吃了苍蝇。
不过他现在还是筑基后期,出手教训陆缺可能有点困难。
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