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握在陆缺手里,仍在往外扩散空间涟漪,周围空间受到扰动,随之起伏,宛若一块抖动的丝绸。
显然,玉佩是件咫尺空间。
陆缺感觉不太寻常,走到劳作室,贴着栅栏观察外面情况。
月光清澈,烟气依稀,四名执法弟子手持执法符棍,从裂谷入口进来,沿路查看各个囚牢。
约莫是刚转入执法堂的新手,做事兢兢业业,凡关押有人的囚牢都要检查一遍,因此走的很慢,两刻钟后,才来到关押陆缺的囚牢。
为首者看了看劳作室里的破碎矿料,举起执法符棍敲打栅栏,警告道:“以这种进度,到月末未必能把活全部干完,届时就得承受鞭刑,你最好小心点!”
“哦。”
执法弟子警告两句,继续往前查看。
陆缺站在栅栏门后耐心等待,看着执法弟子检查完,离开裂谷囚牢,随后才回到卧室。
他掩上卧室房门,从袖口取出玉佩,端详片刻,凝聚灵识探查,发现玉佩状的咫尺空间没有其他人的灵识烙印,愈觉奇异,正待打开,忽然一道虹光迸现,直刺入他的眉心神轮。
“陆缺。”
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在陆缺脑海中显现,逐渐聚拢成形。
原来是黎鸢黎宗主的灵念……
陆缺惊道:“黎宗主?”
“不用惊讶,留下灵念只是要和你讲一些事。”
黎鸢的灵念阐述起原因。
原说以陆缺的才能和进境速度,宗门本该精心栽培,委以重任,但他的进境速度实在太快,快到了令人惊恐,其他四大宗无时无刻不在关注。
据宗门暗堂统计,疫娥之祸结束后的这三个月,打听陆缺道行如何,出斩辅州斩杀了几具红印疫尸的事,不低于八十次。
修仙界不乏心胸狭隘,嫉贤妒能之人,哪日起了歹念,合伙扼杀陆缺大有可能。
所以得晾一晾。
而更重要的原因,则在于黎鸢对陆缺期许和培养方向。
说到这里,黎鸢停顿片刻,笑道:“你和丰滢相比,欠缺一份驭人的才能,不然就能当宗主候选来培养,此事我几经考虑,最终还是否决了。”
陆缺哪儿想到黎鸢对自己如此器重,居然想过让自己当宗门候选!虽说最终被否决了,但起码考虑过他,心里受宠若惊,不知如何回复。
黎鸢继续道:“做不了宗主的角色,但你有更好的发展方向。”
“什么?”
“宗门长老会。”
“这……”
“长老会乃宗门立世的最大依仗,不需多说,你也清楚,那自然得镇的住场面。你以实战强悍扬名,凤栖山一战,诸宗翘楚莫敢轩昂,锋芒已现,也适合向镇宗长老的方向发展。”
黎鸢词锋一变,家常起来,“无论堂主宗主,下有弟子看着,上有长老会盯着,日日劳心劳力,做不好照样落埋怨,其中辛苦你看童信和南宫月漓便知,日常哪儿有坐镇长老清闲?”
陆缺不算嘴笨,但在黎鸢面前,好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附和道:“黎宗主说的是。”
“往坐镇长老的方向发展,自须潜心提升道行。”
“弟子明白。”
“拘禁你六十年,用意也在于此,你进境太快,心境未得足够沉淀,不免浮躁,留在裂谷囚牢正好把浮躁去一去。另外,裂谷牢笼内少有人来,你练气,修行仙武,都不会遭人窥探。”
“宗主用心良苦,弟子感激不尽。”
黎鸢负手笑笑,说道:“咫尺空间里为你准备了这些年的修行资源,你看过后,自会明白。只是另有十枚原灵果,是我截流下来的,宗门之物,非我私有,说起来是有些偏私于你,你得将此事烂在心里。”
“是!”
“尽心修行。”
交待完这些事,黎鸢的灵念消失无踪,卧室里静悄悄的。
陆缺握着玉佩状的咫尺空间,心中感念不尽,长长地呼出口气,倒觉得破碎矿料的劳作也没什么。
缓了缓。
打开咫尺空间查看,里面果然是各种修行资源。
婴息丹,二返精炼丹,二返木元丹等,全是辅助元婴修士修行的丹药,总数不下一百六十瓶!十枚原灵果也安安静静躺在里面。
“黎宗主真是舍得……”
陆缺心脏怦怦跳着,好半晌没有平息,又接着查看其他物件,剩下则是书卷典籍。
四十多卷本术法和仙武秘籍,二十本元婴修士的修行心得。
陆缺进入元婴境界不久,如今最该看的就是元婴境心得体会,见到这些典籍,心下一喜,随手拿起一本翻阅,打开后,双目猛然睁大,喜色愈浓。
原来黎鸢在精要之处都以朱批标记,晦涩难懂之处,还做了注解。
她聪明绝顶,道行又高,做注解高屋建瓴,且以平进直白言语书写,极其详尽,陆缺读了几页,便有豁然开朗之感,越看越入神,抬头时时间竟已经一个时辰。
陆缺推门走到劳作室透气,想到注解之妙,涌起了大逆不道的想法:“黎宗主做师傅应该比我师傅强的多。”
苏寒衣性子清冷,授徒时,能少一句绝对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