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敲锣打鼓,鞭炮齐鸣。
慕棠溪在天色还昏暗着的时候,便被拉起来梳妆打扮。
她仿佛一个失去灵魂的人偶一样被下人们摆弄着。
慕棠溪以为其他人说的早一点起床梳妆,是天刚亮的时候,但没想到天还没亮就被拉起来了!
平日里一双灵动的琥珀色眼眸现在有些呆滞。
她就是不习惯早起啊!
冬竹心疼地看着小姐,她家小姐从没有起这么早过!
“小姐,您先闭着眼休息一会儿,我先给您上妆。”
“嗯。”
慕棠溪一想起等会儿还有很多事要忙,就先闭眼养神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绞完面后,又上完了妆,又浑浑噩噩地换完了正红色花纹繁复精致的婚服。
其他婢女好奇地看向小姐,绞面的时候还以为小姐会疼醒,但小姐却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一样,继续闭目养神。
突然慕棠溪耳边传来了冬竹压低声音的话,“小姐,小少爷在门外张望。”
慕棠溪睁开了眼眸,里面没有一丝迷茫,十分清醒。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慕棠溪笑意不及眼底地朝旁边的婢女说道。
“是。”
一切都准备好了,婢女就告退了,没有去质疑小姐的贴身婢女冬竹为什么留了下来。
等那些婢女都离开后,一直在门外张望的慕槿荣才松了口气,走了进来。
虽然他一切都准备好了,但还是惴惴不安。
从小到大父亲的高大与身份,让他一直在其阴影之下。
如今更是有些不敢对父亲动手了。
所以慕槿荣想到了慕小姐。
经过多次的寻求帮助,慕槿荣形成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对慕小姐的依赖感。
这种感觉和母亲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前者是什么事情只要告诉慕小姐,她都能给出答案的安心感,就像……父亲一样。
虽然有些奇怪,但确实如此,父亲对他的感情其实并不深厚,更多时候都是陪着娘亲,很少会注意到他。
慕小姐给他一种安全感,在他难过的时候会安慰他,在他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提供建议和帮助,还会摸摸他的头。
从没有人摸过他的他!
但他却觉得很开心。
“慕小姐……”慕槿荣看见慕小姐笑着朝他望了过来,他走过去的步伐也变快了。
“怎么了?”慕棠溪明知故问道。
慕槿荣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够勇敢,“慕小姐,我突然有些害怕,害怕父亲不会上当。”
慕棠溪轻笑,耐心安慰道,“别怕,如果被父亲发现了就说是慕怜雪让你做的,父亲他会相信的。”
慕槿荣眼眸一亮,恍然大悟道:“对啊,我还是太笨了,居然没想到这个办法!”
“你还小,等长大了,说不定你会比我还聪明呢!”
慕槿荣被夸地有些害羞,“那我、我可以称呼你为姐姐吗?”
“总是叫慕小姐,感觉有些疏远。”
琥珀色眼瞳倒映着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孩子,眼里只浮现了表层的笑意。
她笑容没有变化,很自然地点头接受了,“好啊,你可是我的亲弟弟呢。”
坐在椅子上的慕棠溪对慕槿荣招了招手,等他走到身前后,丝毫不费力地把慕槿荣抱在了怀里。
慕槿荣满脸茫然,脑中一片空白,呆呆地坐在姐姐怀里。
好亲近啊!
“可以再跟我讲讲你的计划吗?”
耳边传来轻柔的嗓音,慕槿荣下意识浑身打了个激灵,嘴上干巴巴地答应了:“好、好啊。”
“我打算先解开那些下人身上的绳子,和他们约定一个时间点行动,然后等父亲被人灌醉时,悄悄在下人给父亲的醒酒汤里加一些迷药。”
“接着父亲就会想休息休息,只要不去有侍卫看管的书房,其余地方都可以下手。”
“等父亲睡着,我再偷偷溜进去,往父亲脸上再撒些迷药,用从慕怜雪房间里偷出来的匕首割断父亲的脚筋!”
慕槿荣说完就转头,眼眸亮晶晶地看着慕棠溪,“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慕棠溪很认真地在脑中过一遍流程,嘱咐道:“那你往醒酒汤里下迷药的过程别被人发现,还有迷药下得重一些,疼痛很可能会让父亲醒来。”
“不过我这里有麻沸散,你可以多撒一些给父亲止疼。”
“还有,如果父亲的血溅到你脸上和衣服上,你打算怎么办?”
慕槿荣一怔,对啊,他没有在下人身上试过划脚筋,不知道下了迷药的人会不会醒!
而且如果父亲的血溅在他身上,岂不是会被别人发现?
他正了正脸色,“我会小心的,谢谢姐姐给我麻沸散!”
“至于溅血的问题,只要用父亲的被子先盖在父亲的腿脚上,然后撸起袖子,把手伸进去割脚筋!”
慕棠溪听得快要笑出来了,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色。
她还好心地提醒了一下,“你可以把被子盖在父亲的脸上,这样就算父亲不小心醒了,也会因为刚吸入迷药,控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