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肆意地洒在地毯上,而地上有个小人在肆意地打滚。
她从卧室一端滚到另一端,最后被被一双腿制止住,她滚到障碍物,从地上爬起,俏皮地搂住他的一只腿。
“小八,别闹。”
米情见他没挣脱,吃惊地扬起脑袋看了他一眼。
以前他可没这么上道!
现在他怎么这么乖啦?
她没松开,而是得寸进尺地伸出手臂将另一只腿也抱住,抱得紧紧的,脸在腿上蹭来蹭去。
这一蹭可好,一种奇妙的酥麻感从腿上蔓延至全身,他对这只“八爪鱼”无可奈何,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着貌似严厉的话,“再闹,把你从窗户丢出去。”
他今天去买了很大尺寸的地毯,将自己的房间地面铺满,米情喜欢在地上坐着,看到满地绿油油的,兴奋得直打滚。
满地绿色,因为米情喜欢,他也没在意这个不太适合他的颜色。
阳光洒在地面上,照亮这片“草坪”,有种野外的生机感。
他蓦然间发觉,这种颜色也不错。
米情不松开,坐在他的脚上,松开一只腿,抱着另一只腿。
厉夕岩微勾唇角,抬起那只被抱住的腿,硬生生往前走,米情被他一条腿托起,觉得好玩,笑了起来。
像哄小朋友。
她在乡下老家就这样逗小孩的。
“小八,你想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吗?”
米情抬头,下巴抵在他腿上,瞪着黑亮的眼眸,摇了摇头。
她不想知道,她只想抓着他。
厉夕岩噗嗤一笑,想说什么,突然听见外面有敲门声,“我去开门。”
米情这才松开。
门外是一个中年女人,头发有些凌乱,表情凌厉,她见门打开,似是将情绪压了压,却依旧显得很气愤,“我住楼下,早上是你在唱歌吧?能不能请你不要唱了,很扰民不知道吗?你以为你会唱歌厉害?天天唱,天天唱,唱歌有屁用!”
厉夕岩一脸淡漠,说到扰民他本想道个歉,听到最后一句他的脸冷下来,没想道歉的意思,没什么表情,说:“嗯,知道了。”
门“怦”的声关上了,米情站在门里,头发震得一颤。
厉夕岩:“没事,回去吧。”
“咣咣咣”又是一阵敲门声。
他打开门。
那女人戾气更重,声音尖锐响亮,“你这什么态度?年龄没多大,架子不小!我这是在教你怎么做人,你没人教,我好心教你,你还不领情,就这态度?年纪轻轻不学好,天天半夜回来,就你这样,以后有出息才怪……”
厉夕岩表情淡淡的,其实耐心已耗尽。
女人喋喋不休,声音引人不适。
门内站着个更没耐心的人,捂着耳朵,眉头紧皱,无比敬佩厉夕岩是怎么把那女人的话都听完的,她忍无可忍,跑去厨房拿了个东西。
厉夕岩一不留神,身后串出个人影,拿着锅铲朝那女人砸去,砸到了胳膊上,米情掐着小蛮腰,气哄哄地看着,还想再来一次。
她抬起胳膊,扑了个空,手里的锅铲被厉夕岩夺走,他声音严肃了几分,“米情,这个不能打人,打坏了怎么办?”
米情回到屋内去拿拖把。
那女人愣住,这一下子给脑子打短路,停滞了下来,半晌,她骂骂咧咧继续她的喋喋不休。
厉夕岩回头看米情进了卫生间,他迅速关上门,然后便看见她手里拿了个拖把。
这丫头……
他哭笑不得,将她手里的东西夺过来,一手揽住她的腰,单手将她抱起,送到了卧室床上。
让她安静一会儿,他还要解决问题。
米情被他这样一抱,立刻消了气。
片刻后,房间里只剩她一人,她回忆刚才的情景,腰上残余着余温,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越来越快,她嘴唇抿起来,弯起喜悦的弧度,脚耷拉着晃来晃去。
厉夕岩后来才知道,楼下的女人昨晚和丈夫吵了架,丈夫摔门而去,一晚上没回来,大概是心情不好,才来找茬顺便发泄怒气。
米情这一锅铲打完,打出了很多流言蜚语。
“就二楼,那姑娘和那没有爸妈的小子,听说现在住在一起。”
“哎呦,这大人不管管?又不是小时候了,万一……万一那什么,发生关系,这是要怀孕的。”
“是啊,小孩子冲动,不考虑后果,多少家庭都是这样搞得乱糟糟的!”
“青春期的孩子,不懂事!”
……
厉夕岩很苦恼这事,他自己怎样都没关系,但他不想牵扯到了米情。
楼下的女人没有再来闹,他经过一楼时,听见里面有吵闹声,应该是男人回来了,吵闹声一阵一阵,没怎么停过。
厉夕岩凝神,站在一楼楼梯拐角。
那被别人弄得乌烟瘴气的“家”,是他梦寐以求,特别渴望的东西。
他出去时,聊八卦的那群人已经散了,只能等下次再说。
米情当天晚上就被米丽芬叫去问话。
米丽芬来到米情房间,坐在她对面,“情情,你又去小岩那里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