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下的大才，其嗅觉之敏锐，往往都是普通人所不及的。
纵然荒故布疑阵，利用玄奇混淆视听，而且还是申不害整治吏治的关键时刻，依旧让对方察觉了。
这便是天下大才，对于一些事态的敏锐，也是这些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变法的根本原因。
他们对于自身太自信。
两个时辰后，申不害得到消息，荒带着一个人，从外面回来，直接前往了府邸之中。
两人都带着包袱。
而且两个人都没有乘坐牛车，也没有骑马，而是步行回来。
荒消失了两天。
在兵荒马乱的新郑，荒做了什么，也会被兵荒马乱抹去痕迹，就算是他想要追查，也无济于事。
“盯着就行，不要过多关注，现在我们的目标是整顿吏治，宫中也盯着点，君上的安危是重中之重。”
申不害清楚，他一切的权力都来自于韩武，来自于手中的兵权，所以，整治吏治后，就需要准备强军了。
各大贵族功勋的私兵，全部整合起来，最少也不会下于三万，到时候征召几万，韩国必将国力大增。
一想到正事，申不害也顾不上关注荒消失的两日干什么了，他心里清楚，整顿吏治，他采取了如此血腥残酷的手段，若是不成功，就只有杀身成仁了。
洧水岸。
一座茅草屋中，玄奇脸色不好看，百里老人打趣，道：“这才几日不见，谁惹你了？”
“秦国师！”
冰冷的声音从玄奇嘴里吐出：“他说申不害对他有用，若是墨徒入新郑，申不害死，他日他便马踏墨家机关城。”
“他居然威胁我墨家，太张狂了。”
闻言，百里老人也是脸色微变，忍不住，道：“玄奇，你有没有将此事禀报墨家总部？”
“还没有呢！”玄奇俏脸上满是霜寒，朝着老人：“大父，我们墨家锄强扶弱不对么？”
“对，也不对。”
喝了一口酒，老人摇头感慨，道：“墨子大师的兼爱非攻，以“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
“愿望是好的，但如今天下已经进入大争之世，弱者就会被灭亡，强者恒强。”
“……”
“玄奇，不要小看秦国师，他虽然年岁不大，但其杀心之重，堪称古今少有。”
老人语气幽幽，道：“从一介秦卒，一跃而起成为秦国国师，由此可见其之能力。”
“老夫观察过他，这个人行事无所不用其极，性格乖张，天下太大，礼法，权势，都无法约束。”
“所以，他是秦国师，而不是秦国左庶长。”
“秦君给了他三千骑兵，他的手底下，又有太阳商会为其敛财，白氏商会与其合作。”
“再加上卫鞅，白雪等人与荒之间，多有瓜葛，以天下之财货，养三千精锐，可以预料到其恐怖的战力。”
这一刻，老人放下酒盅，深深看了一眼玄奇告诫，道：“如今的秦国弱小，你墨家可以无视秦国师。”
“可卫鞅入秦，不出二十载，秦国将会完成变法，从而成为当世强国。”
“到时候，你墨家还能够无视他么？”
“秦国国师，若是发疯，下令秦国大军陈兵墨家机关城，你们墨家有几成胜算？”
“哼！”
冷哼一声，玄奇轻蔑：“天下显学，非儒即墨，如今那个国家敢与我墨家决裂。”
“他只是秦国国师，又不是嬴渠梁，我相信嬴渠梁不会如此无智。”
“哈哈……”
看着还在气头上的孙女儿，老人不由得莞尔一笑，看来与荒见面，被荒气的不轻。
那个少年，他也见过。
看似温文尔雅，但实际上锋芒毕露，一个身处戎狄各部族之中，都敢筑京观的主。
行事无法无天，被这个如龙似虎的少年演绎的淋漓尽致。
“凡以杀戮为政者，在外弟子都要立即回报总部。”玄奇神色复杂，向老人吐露心声：“而且与荒见面，其人对于墨家思想十分摒弃，只欣赏墨技。”
“还大言不惭的说我墨家的路走偏了，他与我墨家，迟早都有一场交锋，这是避免不了的。”
道争！
老人沉默了。
涉及道争，就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这一刻，他也清楚为何玄奇如此纠结了。
“你墨家派人刺杀人家在前，还让人家推崇墨家，这不是异想天开么！”
老人语气稍顿，直视着玄奇：“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墨家有的是人管。”
“你们墨家当年那位最耀眼的天才，如今就跟在他的身边，你是很强，但对上他，又有几分胜算？”
“相里渎已经不是墨徒了。”
玄奇俏脸微变，眼底深处依旧浮现一抹惊叹，她清楚那是惊艳了墨家年轻一代的人。
只可惜，行事太过离经叛道，竟然公开质疑墨子学说，从而被逐出墨家，若不是相里渎的父亲，只怕相里渎会死在墨家总部。
“如今的他，没有墨家的资源，又能成长到那一步呢！”
“他是没有墨家的资源，可如今他追随秦国国师，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