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竹被吵醒,半眯着眼,裹着被子坐起身:“王爷昨天一路牵着臣妾的手,和臣妾拜了堂,王爷不会不记得了吧?”
她长发披散,皮肤白的发透,整个人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更显娇小。
华钦风瞠目结舌道:“你是谢玉竹!我的王妃?!”
他的王妃居然是诓过他的小丫头!
“是,臣妾是谢玉竹,王爷的王妃,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女人,睡在王爷的床上也是天经地义的,王爷不用大惊小怪。现在,王爷可以出去了吗?臣妾还要继续睡。”谢玉竹倒下,翻身背对他。
“为何我睡在耳房?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现在的脑子是混乱的,不搞清楚他会发疯。
谢玉竹毫无反应,似乎真的睡过去了。
掀开被子,华钦风揪她起来,没有一点怜香惜玉。
谢玉竹不得不睁眼,与他对视,无辜地说:“臣妾手无缚鸡之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能对高大威武的王爷做什么?”
“在别苑你诬陷我偷东西,最会骗人的小丫头。不说清楚不许睡!”
打了个寒颤,可怜兮兮地说:“臣妾知错了,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臣妾吧。”
跟华钦风这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硬碰硬吃亏,只能以柔克刚。
华钦风愣了一下,没想到谢玉竹服软认错那么快,态度还诚恳,见她只穿着里衣冻得浑身发抖,怪可怜的,怒气消了大半。又想起嬷嬷和朝阳说的话,别苑的事她也算帮了忙。
放开她,顺手把被子盖上,仰着头,装得一本正经:“好男不和女斗,以后在王府安分守己便好,我不会再为难你。”
谢玉竹钻进被窝,很快进入睡眠。
明明是他的房间,却有种手脚无处安放的感觉。
他拍了拍脸,清醒清醒,眼睛扫到喜桌上歪倒的酒壶以及半截扯断的红绸,忽然间记忆涌现。
“不对,我怎么记得,昨晚你也骗了我?是不是?”
一个转身跨步,又将谢玉竹从被窝里拎出来。
她皱了皱眉,忍着怒气,对上华钦风黑如深夜的眼。
谢玉竹坐直身子,正色道:
“是,昨晚臣妾让朝阳骗王爷进屋,防止王爷醉后大闹婚宴,不至于丢了王府的脸。是,前日也是臣妾诬陷王爷偷金簪,让侍卫以为别苑进了贼,而不是堂堂的三皇子风王。臣妾表面上是污蔑王爷,欺骗王爷,实际都是在帮助王爷,为王爷解困,维护王爷的名声。臣妾无错,臣妾有功。臣妾无意向王爷邀功请赏,奈何王爷误会臣妾太深,臣妾只能自辩清白。”
“你,你……”经她提醒,华钦风想起了昨晚醉酒的事,顿时哑口无言。
“臣妾已经说明一切,王爷若是还生气,那便像昨晚一样,再打臣妾的屁股几下消消气。”昨夜写《毒草经》到很晚,才睡下没几个时辰,她困得很,实在没精神和他纠缠。
“我,我何时打你的……”正要反驳,又顿住了,面色尴尬,他记起来了。
“王爷难道是选择性失忆的吗?”谢玉竹淡淡问道。
“我从不打女人的,这次是醉酒做错了事。我们一笔勾销,此事以后绝不再提。”华钦风不是扭捏之人,把事情都弄明白后,大方地承认错误。
“多谢王爷宽宏大量。”
总算可以睡了。
可华钦风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重要的事。
谢玉竹躺下没多久,云苓就来唤她起床,说要进宫请安,不能迟了。
换衣穿鞋,梳洗打扮,云苓一通忙活后,天已大亮。
一个名唤白果的婢女送来早饭,还特意解释华钦风在练武,让她先吃。
直到出门,才看到华钦风。刚过惊蛰,天气寒凉,他一身单薄外衫骑在马上,看上去比昨天要瘦一圈,目光炯炯,浑身散发浩然正气。
她行了一礼,华钦风先是一愣,明显是不习惯有人大早上向他行礼,或是还没习惯多了一个王妃。
摆摆手,让朝阳扶她进后面的马车。
华钦风骑马走在前,朝阳驾车随其后,别说前呼后拥,连个侍卫丫鬟都没带,就这样简朴地朝皇宫方向去。
没走一会儿,车帘被掀开,华钦风弯下腰进了马车。
“王爷?”
华钦风坐在谢玉竹身边,轻咳一声,掩饰着不自然:“今日进宫就是见见父皇和母后,彼此认认脸。父皇对谢家一直心存敬重,母后是四大名氏之一的河东王氏,想必他们都不会为难你,你就当回趟家见父母,不用紧张。”
谢玉竹微微一笑:“臣妾不紧张,宫里规矩嬷嬷教过臣妾,臣妾记得。”
“忘了你出身南觅谢氏,最懂的就是规矩。”
“王爷看上去倒是有些不安。”
“你既嫁给了我,有些话我也不瞒着你。我的母妃是白国人,我有一半的白国血统,自小喜欢练武,却讨厌读书写字,更是对琴棋书画不感兴趣。皇子中,太子仁德贤能,五弟儒雅有礼,无论是朝臣还是父皇都更喜欢他们。本朝重文轻武,很多忠心耿耿的臣子便会特别关注我这个性格随意的皇子,生怕做出什么让皇室丢脸的事。”
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