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都纷纷散了之后,红梅轻声问道:“顾公子不怕错失了良缘?”
缓缓起身,脸上全然没有之前的卑微和忏悔,反倒是轻松自在。
似乎是终于完成了任务,笑得开心:“哎……可惜了我一番深情告白。荀姑娘没看上我,我也没办法,强扭的瓜不甜,我从不强人所难。”
一旁看热闹没闹成的韩辛,正准备要走,顾随衣一个健步,眨眼间不知怎么就到了韩辛面前。
长腿一伸,韩辛猝不及防,摔了个狗趴地。
“嘭-——”
重重的一击闷哼声。
韩辛嘴里一口灰土,爬起来,怒指道:“顾随衣你绊我!”
顾随衣退后一步,扇子扇着,一脸嫌弃道:“韩公子走路可得小心看脚下,总仰着头容易摔跤,你瞧,这不没看好路,摔了?”
“你等着,我……”
韩辛左右找人要出手,却被韩建一个厉声制止。
韩建瞧他一身的狼狈模样,又见到悠哉悠哉的顾随衣,猜想也知道儿子是被人欺负了,但此刻哪里有功夫管这个?
这是什么场合,也敢造次?
“干什么呢?衣衫不整的!陛下已经在门口了,快随我去迎驾!”
韩辛只能先忍下怒气,离开前恶狠狠道:“顾随衣你等着!我们势不两立!”
顾随衣耸耸肩,一副随时奉陪、无所畏惧的样子。
韩辛气得牙痒痒,无奈此刻老爹在面前,还得先迎驾。
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发生的谢玉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这一场戏下来,她对顾随衣的看法有所改变,不是单纯的浪子,怕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
她笑着对华钦风说:“文王婚宴不仅热闹,还是瞧好戏的地方,这趟来的不亏。”
华钦风不解:“这个顾随衣是脑子不好吗?这是想要荀家这门亲事,还是不想要?”
谢玉竹说:“谁知道呢?反正他的戏是演得挺好的。”
中都城里卧虎藏龙,牛鬼神蛇真多啊。
朝阳提出自己的看法:“刚才他轻松躲开了我,身手可能不在我之下。”
华钦风意外道:“这般无赖嬉皮笑脸的人,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朝阳:“顾家先辈也是出生入死上战场的,不过是到了这两代日渐没了武将气息。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顾家的侯位是怎么得来的。”
华钦风对中都城里大多数官员和士族都不太熟悉,知道的也就是曾经喜欢上奏参他的那几个人面孔,都身居高位。
而先辈往事,更是一点都不知道。
顾随衣有这样的先辈,他着实是想不到的。
谢玉竹感叹一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个顾随衣不简单呀。”
这时有人高声道:
“圣上驾到——”
众人都跪拜行礼。
皇帝一左一右携皇后和皇贵妃,笑容满面地出现。
“不用多礼,今日朕是来喝喜酒的,大家都不要拘谨!”
接着便是前呼后拥,进了正厅,坐在了最高位置上。
很快,吉时到,新郎华钦鸣同皇帝一样,一左一右牵着两位新娘。
这也是皇帝特准的,打破了以往的惯例,可见对这位侧妃是如何的尊重。
行了礼,拜了堂,新娘被送入洞房,新郎入了席,开始各方敬酒。
这第一杯酒当然是敬皇帝,皇帝高兴,知道自己在场,大家都会放不开,于是喝了几杯酒,便和皇后皇贵妃离开了王府。
临走前,还特意叮嘱让大家都尽兴。
大伙儿恭恭敬敬把最大的一尊佛给送走了,接下来便开始相互敬酒,寒暄,攀附。
谢玉竹眼眸一颤,似乎看到了什么。
华钦风注意到她惊讶的神色,问道:“怎么了?在看什么呢?”
她又看向刚才的方向,寻找着:“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谁啊?”
环顾一圈,什么都找不到,摇了摇头,说:“可能是我看错了,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华钦风没在意,瞧着桌上的食物都没怎么动,便说:“宴席上的吃食你向来都是不喜欢的,反正父王母后都走了,等太子妃也离开了,我们也早些离席。常安又新请了一个厨子,擅长做北方的菜肴,我们去尝尝。”
点了点头:“嗯,好。”
谢玉竹不由自主又朝之前的方向望去,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在心中叹口气,应该是自己看花了眼。
文王华钦鸣身子弱,没人敢强行灌酒,他也大概行一个过场端着酒杯走了一圈,便已经体力不支,被人送进房间休息。
席面上招呼的都是皇贵妃娘娘留下的人还有文王府的,地位不高,但是代表的是主子,也没人敢不敬。
官员们互相吹捧,最引人注目的,是户部尚书刘善才,矮矮胖胖圆乎乎的身子却灵活地穿梭在各席位之间,游刃有余。
他的两撇八字小胡子,随着说话一上一下跳动着,有些滑稽可笑。
“韩大人得陛下重用,面上也是容光焕发呀!”
“你我同为尚书,刘大人手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