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善才在朝中驰骋半生,阅人无数。
见过两袖清风廉洁奉公的,遇过一身正气一清如水的,碰上过忠心耿耿慷慨就义的……
有阿谀奉承首鼠两端的,有奸佞狭隘忘恩负义的,也有狼贪鼠窃投鼠忌器的……
可第一次见谢玉竹这般不偏不倚,仁同一视,不分贵贱的人。
而她不过才刚及笄。
活过半生的人,却不及她。
刘善才深深行一礼,郑重道:“王妃深谋大义,下官佩服。”
谢玉竹请他起来,淡淡一笑:“大人为国为民,如此良计自是大人才能想到的。我不过是顺路送刘少爷回府才有幸听到,大人该如何向父王说,又该如何让那些人的名字出现在金阶殿上,还得靠大人才行。”
刘善才精明的眸子转了一下,立即懂了谢玉竹的意思:“下官明白,多谢王妃提点。”
抬头看着高高升起的太阳,谢玉竹缓缓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府,大人为筹款之事日后定是十分忙碌,便不叨扰了。”
见她就这样打算走回去,提议道:“刘府到王府有些距离,王妃要走上半个时辰,我派府中马车送王妃回府吧。”
谢玉竹看了一眼云苓,这么远吗?
云苓眨了一下眼,示意就是如此。
谢玉竹转回头,笑着对刘善才说:“一早走了许久的路,确实有些累了,也好,麻烦大人了。”
“哪里的话。”
刘善才立即给身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就从侧门牵出一辆马车。
上车前,谢玉竹想起什么,又同刘善才说:“王爷平日里就不善交际,与朝中各位大臣走得也不近,如今他不在中都,我又一人在王府,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大人是户部尚书,又得父王信任,消息也定是最快的,若是娄山有王爷的消息,请大人一定要派人告知我一声。”
刘善才随即应道:“王妃放心,若有王爷的消息我一定通知王妃。”
谢玉竹点了一下头,这才走进马车。
望着马车消失在街角,刘善才收回目光。
王妃帮他的实在太多,若是什么都不求,反倒是于心不安,现在能帮到王府打探到王爷的消息,也算是还了点恩情。
如此为国为民的风王府,倒是比文王更有资格与太子一争高下。
这个念头冒出来,刘善才猛然一惊,连自己都被吓到。
忙甩了甩头,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念头甩出去。
“老爷,你同王妃站在门口说了许久的话,怎么也不请她到屋里坐一坐,喝盏茶?”
一双柔软纤细的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刘善才双目温柔地看着眼前美丽动人的妻子:“王妃着急回府,说下次来喝茶。”
刘夫人美目微怒:“儿子可说了,这次是遇到坏人了,是王妃赶走了坏人。”
刘善才着急进府,要去看儿子:“子望被人欺负了!有伤到哪里吗?”
刘夫人安慰道:“倒无外伤,胸口有一块红,像是被人踹的,府里大夫看了,说是无事,没有伤到内里。只是也问不出什么,王妃可说是谁了?”
微微皱着眉,思忖着:“王妃没提有人欺负儿子,只说是路上偶遇,才陪着回来的。”
刘夫人猜测:“怕是欺负咱儿子的不是普通人,连王妃都忌惮。”
刘善才再小心谨慎,左右逢源,也不会让人欺负儿子而无动于衷。
“无论是谁,也不能欺负子望!”
“老爷说的是。如今王爷远在娄山抓山匪,王妃在中都无人照拂,自是小心谨慎。王妃可是帮过咱儿子多次又救过老爷性命的,老爷可一定要替王妃在朝中看着些,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这是自然。王妃对我们刘府的恩情远不止这些。”刘善才眼中一闪而过的精明。
今日谢玉竹一番说辞,更是令刘善才觉得,她不简单,过往传闻都是假的,她隐藏的很好。
刘夫人不解:“老爷是何意?”
“王妃自是有她的能耐。”刘善才将心思藏于心中,然后扬起笑脸:“夫人放心,一切有我在,不会让夫人和子望受到伤害。”
风王府
“王妃你可是回来了……”老流在门口等了许久,终于是见到谢玉竹和云苓回来,且是从一辆陌生的马车上下来。
定眼一看,车头挂着刘家的牌子。
“这是刘尚书府的马车?”
谢玉竹轻应了一声:“进府再慢慢说,我还有事要问你。”
“是。”
一进白莲轩,谢玉竹便笑着说:“嬷嬷白果我和云苓带了王婆家的豆腐脑还有肉包子,白果你不用准备早膳了!”
白果打了个饱嗝:“王妃,我们刚吃过了。”
谢玉竹不失礼貌地一笑:“那,就当午饭,午饭吃包子可行?”
送刘子望耽误了,现在确实过了平日用早点的时间。
白果接过云苓手中的豆腐脑和肉包子,笑嘻嘻道:“好呀,中午我再炖个鱼汤,炒个青菜,肉包子配鱼汤,也是极美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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