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县娄山附近的乡间小道上,罕见地出现了两个身材修长的男子。
两个男子都身穿破旧的麻布衣,脸上黑黝黝的,手上还沾着泥土。
其中一个男子头戴斗笠,身背包袱,面色严肃,另一个则有络腮胡,一双黑眸炯炯有神。
华钦风一脸嫌弃地瞥向戴斗笠的张星河:“让朝阳假扮我的样子去鱼镇拜见太子,又让侍卫装成你生病躺在房间,现在又让我穿成农夫的模样来田里。”
“张星河,你这是要做什么?”
乡间小路上行走的男子正是乔装打扮的华钦风和张星河。
俩人因为娄山山匪劫银案而被陛下派遣至此,调查真相,寻回十万两白银。
饶国十一道,一百八十州府,八百五十个县。
娄山正是在大江中道的江北县,而官银正是要运往江北县的鱼镇。
在必经之路的娄山,被山匪劫持,消失不见。
张星河脸上被涂上厚厚的碳灰,眉眼依旧清晰。
“娄山虽称不上是险峻高山,山里的地势却极其复杂,通往山顶只有一条小道。我们从山脚到山顶,细查看了两日,除了小道周围的植物有被踩踏的痕迹,别无其他。”
“这些痕迹到了山顶却消失不见,其他再也找不到半分与山匪有关的踪迹。”
张星河说着,不免露出一丝深意。
三日前的下午,他们便到了江北县,马不停蹄到了县衙门,与县令胡过会合,了解当地的情况。
第二日一早由县丞汪清明带领一帮衙役到娄山查看现场,却一无所获。
华钦风懊恼:“来娄山三天了,连个山匪银子的踪影都没查到,难道山匪和银子都长了翅膀不成?”
张星河反问:“王爷相信吗?”
目光犀利:“自是不信。”
世上哪里会有找翅膀的人?可是那么多人,那么多箱银子,怎么就平白消失了呢?
华钦风转回刚才的问题:“张星河,说了半天,你也没说明白,到底为何要乔装?”
事态紧急,找银子要紧,怎么还乔装扮上了?
张星河侧头看了他一眼,居然没被绕过去,有些意外。
华钦风瞪一眼,示意他说话。
张星河抬起头,望着娄山,道:“这娄山山路崎岖,地势复杂,林深树茂,藤蔓遍地,人烟稀少。连胡县令都不曾爬过此山,汪县丞给的地图又是十几年前绘制的,语焉不详,根本就不能说明什么。连地形都不知道,我们又如何找出山匪和银子?”
说得云里雾里的,华钦风直接白了张星河一眼。
“查看地形应该多叫些人来,即便飞檐走壁,我们一天也看不了多少。太子还等着我们找回官银,大江中道的百姓不能等。”
“亲自探查地形,更有利于我们分析。”
张星河说着,继续埋头前行。
华钦风忍着爆粗口的冲动,自己思索着。
不一会儿,似乎有些想明白,便同张星河说:
“张星河,你是不放心县令和县丞,才故意乔装避开他们?”
张星河眼眸一闪而过的惊讶。
本来是担心华钦风知道这些后,冲动坏事,让胡县令和汪县丞看出端倪,不便查案,这才没有道出实情。
既然被他看破,也没什么可瞒的。
“胡县令看着恭敬配合,却是个只会说明面话的,第一日见过面,后续与我们交接的都是那个汪县丞,想来平日里就是个不管事的。汪县丞看着年纪轻轻,捕快衙役却都听他的安排。一旦问到重要点上,却总能巧妙的避重就轻,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第一日见面的时候,张星河便觉得两位大人有些奇怪,这几天接触下来,更是确定了他的想法。
两人中必有一人有问题,亦或是皆有异样。
无法取信时,皆不可信,一切得靠自己带的这帮人。
星眸闪过冷光:“一个胆小怕事无所作为的县令,一个看似配合心怀异样的县丞,娄山的劫银案,绝不简单。”
华钦风怒道:“都是些混账东西!官做成这样,有何用?官吏被杀,官银被抢,前前后后也得有六天了,此等惊天大事,骇人听闻,十来年也没出现过。你看看这混账县令和县丞,连张能用的地图都找不出来,一问三不知,回去后我定要上报父王,罢了他们的官!”
张星河忙阻止:“王爷息怒,此刻不是生气的时候。”
华钦风道:“你放心,我不会生气。出门前玉竹便叮嘱过我,不会横冲直撞,也不会与你发生争执。无论有什么恩怨,等剿了这群山匪,找到了官银,再与你解决。”
张星河一愣。
眉眼间浮现一抹疑惑。
华钦风怒气全消,面色如常,反而提议:“当官的没有用,找当地的百姓问一问,比我们这样两条腿找地方更快些吧?”
张星河收回目光,嘴角微微上扬:“王爷说的是,娄山脚下有一个小村庄,我们正是前往娄山村。”
这些年,王爷性子稳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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