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公公阅人无数,刘善才这个人却始终让人看不懂。
单单筹集银钱这件事,就大大出乎意料。
刚在殿里有那么一会儿,满身正气,大义凛然,而此刻,又是奸诈小人的模样。
可皇帝对他却甚是信任。
因为身有缺点,又胆小怕事,又听话的人,才是皇帝最放心的。如今又能分忧,怕是以后地位更尊。
董公公自是不会得罪他,把听来的小道消息一一告知。
“刘大人这两日忙着筹款,可能不知道。好像是为了小韩大人的事。”董公公放低了音量,“听说小韩大人得了奇怪的病,韩大人寻遍中都名医也找不出病因。这才求到陛下面前,请宫中御医出宫为小韩大人诊治。”
原来是生病了?
怎么会无故生病?
难道是欺负儿子的时候,王妃做了什么吗?
刘善才接着问:“人命关天的事,确实是大事。陛下不至于如此生气?”
董公公摇了摇头,一脸叹息:“听说小韩大人的病也不是什么致命的大病,只是忽然间掉头发了,比常人掉的多一些,小韩大人最是要面子,几日未上朝,在家里不肯出门见人。韩夫人最是疼爱小韩大人,在家哭闹着,韩大人这才求到了陛下面前。”
掉头发?
这是什么怪病?
恶人终有恶报。
刘善才心中大喜。
“原来如此,难怪陛下如此生气。”脸上淡定,细小的眼睛眨了一下,故意提道,“不过,这倒是让我想起那时风王为救太傅时进宫请御医,还被韩大人父子参了一本,风王妃受笞刑敲登闻鼓为风王鸣不平,现在看来更是大义凛然,令人佩服。”
董公公垂下的眼眸闪动了一下。
似乎能够听出刘善才对韩建的不满,故意提起此事,为风王和王妃正名。
怎么以往没看出他有这番正义?
董公公面不改色,和善一笑:“陛下大概也是想到此事,才会龙颜大怒。”
刘善才眯眼一笑。
两个老狐狸坦坦荡荡地走出皇宫。
永兴侯府
顾侯爷惊愕道:“什么?陛下召见?”
董公公笑着说:“顾侯爷没有听错,正是陛下召见顾大公子。顾公子深谋大义,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谋福,帮助刘大人筹集银子,是大善之举。顾侯爷,还不请顾公子出来?”
顾侯爷愣愣道:“他……他不在府里……”
泼天大好事落在顾家了!
还是那个孽子招来的,祖上是显灵了!
顾侯爷回神,喜不自胜,转头高声喊:“来人!快去把那个孽……快去把大公子找回来!”
永兴侯忙得人仰马翻,到处找他们家的顾大公子。
而顾大公子本人却在风王府晒着太阳,吃着美食,悠闲自在。
“午膳用的红烧肉味道鲜美,淋上汁水配上米饭,堪称一句……豆腐鱼汤色泽白皙,汤汁浓稠,鲜美的很……和白果姑娘说一声,本公子甚是满意。晚上再做几道中午没做的,让本少爷尝尝。”
顾随衣趴在垫着毯子的榻上,对白果做的午饭是意犹未尽。
昨晚,他被亲爹打了之后,趁着夜黑风高逃出了侯府,倒在了风王府外。
一早被老流发现,抬进了王府。
又是上药,又是伺候,一早王府尽是围着他转。
他还不是个乖乖躺着养病的,吃了午膳后,偏不愿待在屋里,让人搬出木榻,摆上果实,说了晒太阳,实则是唠嗑。
“云苓,把桌上的桃子给本少爷拿过来,看着比侯府的要水灵好吃……”
云苓瞧了瞧在院子里浇花的王妃,都懒得听顾随衣说话。
脾气甚好的她也有些招架不住:“顾公子,你用过午膳后嘴就没停过,为您身体考虑,是否要休息一会儿?”
顾随衣没生气,反而笑呵呵地夸云苓:“王府的婢女不仅长得好看,连说话声音都好听,更是体贴入微,说话都格外有灵气。”
一直没理会他的谢玉竹,抬起头,冷淡道:“顾随衣,王府没有下人,你要当阔少爷,回顾府当便是,别赖在我这里装腔作势。你再敢多说一句,管你有没有受伤,丢出王府!”
云苓很是感动。
顾随衣不开玩笑了,反而一脸羡慕地看着云苓:“王妃对身边人都这么好吗?不然,我做你护卫如何?或是王爷缺护卫吗?”
谢玉竹走出花丛,瞥了一眼顾随衣:“顾随衣,你不在侯府乖乖养伤,偏偏要逃出来,中都那么多户人家,偏偏晕倒在王府门外。”
“顾随衣,你是赖上风王府了?”
顾随衣卖惨:“王妃您可要负责呀,我为筹款,不仅毁了脸,还被打了二十板子,如今连路都不能走了。要不趁着昨晚的空隙逃出,我爹定要把我关在侯府,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如今我又把往日那些世家公子都得罪了遍,实在无处可去,王妃您可不能再抛弃我了!”
没见过脸皮那么厚的,还是个大男人。
谢玉竹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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