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竹其实是有些羡慕顾随衣的,侯爷虽不是大能之人,管教顾随衣也十分严格,却也尽到了做父亲的责任。
人前大骂,人后也就是跪祠堂或是禁足。顾随衣若想出门,随随便便就能逃出来,难道真是侯府的侍卫差劲?
想来也有顾侯爷的暗示吧。
顾随衣随心爱笑的性子,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养成的,定是家庭和睦,在家人疼爱中长大的。
有人在中都等着,有人牵挂,原来也是幸福。
谢玉竹朝着风王府的方向奔去。
刚到门口,老流就惊喜地上前,为她牵马,定是长风楼的消息已经到了。
“王妃辛苦了。”老流拴好马急切来找谢玉竹。
谢玉竹正坐在大厅里休息,端着茶喝,见老流神色匆匆,想来是有什么事着急告诉她。
“让你盯着的人可有什么消息?”
“昨日韩尚书在殿前失仪,扭伤了腿,回府后还与夫人大吵了一架。”老流现在时刻关注着韩府,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记录下来,等着第一时间告知谢玉竹。
“知道为什么吵架吗?”
“因为韩公子,他看上了桃花楼的银杏姑娘,要为她脱籍,纳入府为妾。大夫人不同意,和韩尚书吵起来。”这等家宅事,原本长风楼都是不关心的,现在可不一样,事事不能漏。
“韩建居然没有反对?”谢玉竹发现了问题。
“好像是的。”老流点头,也觉得奇怪。
“韩辛好色,看上桃花楼的姑娘要纳妾正常,可韩建老谋深算,怎么会同意儿子要个青楼女子?韩建自诩是中都的贵族,世代功勋,这不是自打脸吗?连大夫人都不同意此事,可见韩建在此事上是有偏颇的。”
谢玉竹把自己的观点一一说出来,老流听后觉得十分有道理。
果然,长风楼之前做事太粗糙,以后定要做得更细致,要是暗探都有王妃这样的分析能力和头脑,一定事半功倍。
老流想着这是不可能的,但要王妃指点一二,应该没问题。
“或是这个银杏是什么重要的人?”
“我派人注意这个银杏?”老流立即问。
“王爷在娄山遇到五个顶级杀手,其中一个是女子,与王爷一起坠崖,不见踪影。银杏好好在桃花楼待着,却忽然被韩建叫去了府里,如今儿子又要纳她为妾,这也太巧了。”谢玉竹摇了摇头。
“王妃想如何办?”
“如果银杏真的是那个女杀手,一般人也不可能接近得了她。”
“银杏的事我另外找人查,你还是派人继续监视韩府。”谢玉竹接着说。
调查银杏的事还是让顾随衣去办更稳妥。
老流应了一声。
“让你查的朝中哪些人与文王有过接触的,查到了吗?”谢玉竹又问。
“已经整理好,在王妃的书房桌案上摆着。”
“好,无论是官员还是商贩,在他们府邸周围安排暗哨,无论用什么办法,安插长风楼的人接近他们的家人或是家仆,不要和正主接触,以免引起怀疑。”
谢玉竹安排好就起身,准备回长风院,看一看到底是哪些人。
“王妃这是要针对文王?王爷可知道此事?”老流叫住了她。
谢玉竹转身,还没说什么,身后就传来白嬷嬷的声音。
“听王妃的,一切听王妃安排。”
“嬷嬷。”谢玉竹回头,白果正扶着嬷嬷走来。
嬷嬷一脸慈爱地看着她,风尘仆仆,似乎消瘦了一圈,十分心疼,怜爱地握住她的手。
“王妃未雨绸缪,是在为王府为王爷的未来做打算。你让府里人都瞒着我,不让我担心,王妃一个人承担了那么多,我若不支持王妃,还能做什么呢?”
谢玉竹心中涌上暖意:“多谢嬷嬷的信任。王爷回府,我会慢慢和王爷解释。嬷嬷放心,王爷在娄山一切都好,处理完公事很快就能回来。”
白果笑嘻嘻地说:“那王爷这次不是立下大功劳啦!”
气氛一下子就活跃起来。
谢玉竹笑道:“正如白果所说,王爷是立功了。嬷嬷安心便是。府外的事我替王爷看着。”
嬷嬷嘴角带笑:“好,有王妃在,我很放心。”
白果朝谢玉竹眨了眨眼,示意嬷嬷交给她。
谢玉竹笑着微微点头。
白果乐呵呵地说:“嬷嬷,我扶你到院子里再走走。”
“嗯,好。”
谢玉竹收回目光,老流才说:
“王妃,我刚才不是质疑你说的话,而是王爷的脾性直,一下子听到这些,怕是会震怒。”
老流也是担心华钦风,谢玉竹并不责怪。
“韩建信中的那位贵人若真是文王,那就是他要杀王爷。他既已起杀心,我们就不能再忍让。有些事要早做准备。”
“我已把韩建与汪清明来往的事告知王爷,汪清明虽已自尽,但他的手下还有几人活着,总有怕死说出些什么。加上之前王爷亲眼看到文王和韩建出入大慈寺。静静想一想,王爷自己应该也能明白。”
“老流,王爷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心善不愿意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