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随衣讪讪一笑:“王爷,我带来的消息也算绝密,是不是记上我一功?”
“记功?”华钦风淡淡一瞥。
是来讨赏?
“顾世子把皇家机密大事拿来当趣事说,要是陛下知道,不知那块丹书铁劵能不能保住侯府一家老小。”
“吓?!”顾随衣面露惊吓。
王爷果然耿直忠勇,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可他只想借机多得一份王爷的信任呀。
顾随衣求饶:“王爷,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我说话没分寸,你可千万别告诉陛下,不然我爹一定被吓死!”
顾忌谢玉竹在一旁,华钦风并未发怒,而是冷冷道:“你胆子小?随随便便就来王府,随随便便闯进大厅,连老流都挡不住。敢直闯王府的,在中都你是第一人。”
闯王府是大罪,王爷是当真的吗?
顾随衣识相地跪下。
在家里都跪习惯了,以王爷的身份,他一个世子也该跪一跪。
“我是来找王妃的,王妃不拘礼数……”话一出口,顾随衣知道自己错了。
果然,一记冷眼飘过,顾随衣顿觉周身笼上一层寒气。
“风王妃是你随便能找的吗?”语带威胁。
“我和王妃是朋友,没有别的任何关系,绝没有非分之想!”顾随衣连忙解释。
他怎么这么笨!
王妃才是王爷的心头血。
王爷是嫉妒吃醋了呀!
华钦风眼神犀利。
敢有非分之想,想死。
谢玉竹这才听出些言外之意。
华钦风这么在意她,心里居然暖暖的,她抿嘴笑着看过去。
“听说我不在府里的这段时间,你故意晕倒在王府外,在长风院里大吃大喝,使唤府里人?”
听华钦风这么说,顾随衣慌忙抬头:“我冤枉呀,我是为了筹集银子,是为了大江两岸的百姓,是为了王爷呀!”
“不然你还能完好无缺地站在这里?”
华钦风不依不饶。
不打算这么简单放过顾随衣。
谁让顾随衣在他不在中都的时候,和谢玉竹关系那么好。
顾随衣看向谢玉竹,内心直喊救命:“王妃,你心底善良,帮我解释解释……”
没等谢玉竹开口,华钦风冷雨般落下话:“眼睛往哪里看!这双眼怕是不想要了。”
“呜……”顾随衣欲哭无泪,不敢再看谢玉竹。
谢玉竹看他实在可怜,缓缓开口:“王爷,把他吓坏了,怎么帮我们查消息?”
华钦风不解。
顾随衣终于能喘口气。王妃出面他有救了。
谢玉竹笑着说:“王爷还记得昨晚我说的那个擅长探查消息的人?”
华钦风眉头皱起,语气柔和很多:“顾随衣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顾随衣机敏抬头:“中都大大小小歌坊舞馆我都熟,王爷要想知道哪位官员的消息,一日之内,我一定查到。王爷,给个机会……”
老爹求陛下断了他上战场的梦,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风王。
只要风王同意将他留在身边,让他跟着学武,老爹也没有理由再反对。
到时风王回西陲,他也能跟着一起去。
王妃果真讲义气,说要帮他,果然帮着他在王爷面前说好话。
“王爷?”
谢玉竹轻唤一声。
华钦风不情愿地让顾随衣起身,让他坐在刚才张星河的位置上。
“玉竹,这些王府也能查到。他,我们才认识多久,怎么能把王府交到他手上?”
正打算端起那杯未动过的茶水喝两口压压惊的时候,听到华钦风这番富有内涵的话,顾随衣的眼睛露出精光,竖起耳朵,顾不得喝茶。
把王府交到他手里?!
这是要收他做关门弟子?!
他内心所求要实现了吗?!
殊不知,多年后他才明白,他求的不是接近华钦风的机会,不是跟随风王上战场的机会,是与风王府命运相连的桥梁。
华钦风有所顾虑,谢玉竹明白。
她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的决定。
“王爷,过往外界对顾随衣的评价多是没那么好听,初遇的时候我也不喜他的轻浮无礼。”
顾随衣头皮发麻,眼神没敢往谢玉竹方向瞧,听得更仔细。
这句话说得华钦风心里一阵舒坦。
“外人的评价有多少是真?那些外人连同他说话都没有过,或许只随耳听人一嘴,或许只看到了他外表的随性无拘。王爷应该最清楚,只有真正接触过,经历过,才能了解一个人。顾随衣和王爷一样,都有征战沙场为国为民的一腔热血。”
华钦风冷冷瞥一眼此刻内心热血澎湃又得意的顾随衣。
谢玉竹对他的评价居然那么高!
华钦风不悦的神色明显,谢玉竹大概能猜到他心中所想。
觉得他幼稚好笑,又心疼。
想到他不被人理解,被世人污垢,她心里痛。
明明他从没在意外界说的话,明明她自己也从未觉得无能无才这些对她的评价无所谓。
对自己说什么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