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出什么事了?”
“长姐来信,父亲病重,对我甚是挂念,我要回南觅一趟。云苓已经在收拾行李,等下就出发。”
华钦风以最快的轻功回到王府,谢玉竹已经在厅里等着他。
面上看不出异样情绪,说话语气透出些着急。
“你先别急,我来安排。”华钦风安抚道。
“他们不会轻易来信的,父亲怕是……”
怕是病情严重,不然半年都没有消息,却忽然来信,还让她回去。
不是生死大事,绝不会这么做。
谢家最是讲究规矩,遵从家训。
万不得已,不会和中都扯上关系。
华钦风当下做出决定。
“我这就进宫向父王禀明情况,同你一起回南觅。”
谢玉竹阻止道:“你才刚接手禁军统领的职位,这个时候出中都,又是去那么远的南觅,一时半刻回不来,怕是要耽误你的工作。还有父王对你刚信任一些,若是……”
华钦风态度坚定,“什么都没你重要。你先收拾着,我马上回来。”
谢玉竹拗不过,点点头,“好。”
原本一个人回南觅还有些紧张害怕,华钦风陪着一起,忽然间心就安定不少。
皇帝知道后,果断同意华钦风的请求,还御赐不少的珍贵药材。
若不是御医离开中都不合规矩,都要让他带去给谢院长看病。
华钦风的速度很快,从宫里出来后,流帮准备的船也已安排妥当。
吃过午饭,华钦风和谢玉竹带着朝阳和云苓一起去南觅。
长风楼有顾随衣,府里有老流看着,没什么可担心的。
半夜,客船甲板上,谢玉竹一人望着两岸山峦,可天太黑,她也不知在看什么。
“夜里风大,小心着凉。夏日着凉,更是难好。”
“我没事,出来透透气。”
华钦风带着轻薄的披风,披在她的肩上。
“水路比陆路快很多,就是要下船换港口,我都安排好了,十天就能到南觅。”
“嗯。”
“在担心父亲?”华钦风这声称呼说得很自然。
“其实没那么担心,我对父亲的印象并不是很美好,只记得他严肃刻板,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回房好好休息。”
谢玉竹摇摇头,抬头看着华钦风,“王爷会不会觉得我太无情了?”
其实,她真的没有担心。
她本就不是真正的谢三小姐,真正的谢三小姐早就孤寂地死在三年前。
脑中残留的谢三小姐的记忆,没有一点谢家亲人的温存,反而是冷漠,是不被理解。
如今回去看望重病的父亲,也是出于这具身体的血缘关系,以及三年同一屋檐下的少得可怜的所谓亲情。
华钦风心疼地搂住她,“不会。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
她的过往,长风楼查过,很少,只有短短数语。
谢家人待她不亲,她自是和谢家人亲不起来。
他理解,也懂得。
“谢家书香门第,百年世家,人杰辈出,随便找出一人都是满腹才学、身怀绝技。而我从小体弱,又十分愚笨,十岁才学完启蒙书籍,可谓是谢家的史无前例,丢尽父亲脸面。”
谢玉竹淡淡说着,并无苦涩,也并不觉得可怜。
说得好像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
华钦风不愿听,安慰道:“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聪慧的女子,你不要妄自菲薄。你要是愚笨,那我是不是得蠢死了?”
谢玉竹抬眼笑了笑,“你过目不忘,书读一遍就全记住,谢家人若知道,肯定对你另眼相看。”
紧紧握住她的手,“有我在你身边,谢家人不敢怠慢你。”
“没事,外人怎么看我不在意,我知道王爷对我好就够了。王爷在谢家可不能对我太好,谢家规矩多,学子多,白云书院仅一墙之隔,读书人清高,看不得夫妻亲亲爱爱,何况我们是来探病的。更是不能张扬,低调些才是。”
“都听你的。你要我怎么样对你,我便怎么样对你。”
朝她温柔一笑。
谢玉竹依偎在他怀里,心情平静。
远离中都,吹着夜间凉爽的清风,有种不一样的自由感觉。
“我们还从没像这样出来过,静静地,没有什么纷乱之事。”
虽是去探病,谢玉竹的心情却不沉重。
华钦风面露愧疚之色,“是中都的事情太多了,一波接着一波,没让你过上太平日子。这次回南觅,你若是喜欢,就在谢家多住些日子,父王那里,我来解释。你若是不想住谢家,我就单独在外给你买个宅子,你想怎么住就怎么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谢玉竹:“王爷是要撇下我单独回中都?”
华钦风否认,“我怎么舍得。我是希望你开心。”
她当然知道,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谢家生我养我,可我却对他们没什么感情,十几年,我都是一个人住在院子里,很少出门,很少见到他们。我父亲,长姐,二姐,堂哥,他们每天都很忙的。他们忙着看书,忙着学琴、学棋、学画……他们